弘暉瞪圓了眼睛,看著窗外的夜色,不由得驚呆了。
“這麼晚了?”他可真能睡。
懶洋洋的抓著頭髮起來,他珍惜的揪著自己的小揪揪,突然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等到六歲,就意味著他要開蒙,不光是要上學讀書,還要他剃頭。
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能亂。
然而想想現在這每天都要扎的小揪揪,他在想,找個什麼藉口,把自己的髮型整成寸頭。
他顛顛的尋十四叔去了。
“外國的人都是什麼髮型?也是這樣嗎?”他捏捏自己的小揪揪,歪著腦袋看胤禵。
“不是。”胤禵回。
他有些糾結,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髮型。
“好多捲曲的假髮?”應該是這樣。
弘暉:……
他去的到底是哪個國,還不剪寸頭。
弘暉失落而歸。
剛回清溪書屋,就見康熙已經捧著書躺在床上了,竟然看的是《詩經》。
“你怎麼還看這個。”他問。
康熙就笑著回,說是這書常看常新,就是得時時刻刻多來看看才記得住有新理解。
“您真愛看書。”弘暉湊過來和他一起看。
“詩經裡頭有人生百態,多看是好的。”康熙隨口道,然後指著翻過來的這一篇給他看。
弘暉乖乖點頭,他自然知道。
兩人頭挨著頭讀書。
等胤禛說天黑來接的時候,就見康熙還有些不情願。大有說今夜就在此處睡的意思在,見胤禛來了,他這才放人。
等胤禛抱著弘暉走,康熙就在琢磨,怎麼哄住弘暉,讓他自己甘願住在此處陪他幾日。
等第一日,他就開始了。
先是攻心:“暉暉崽啊,朕夜間心悸,想來是沒有你在身邊的緣故。”
弘暉:?
“皇瑪法,心悸你請御醫啊。”怎麼可能是他沒在身邊。
康熙:……
“弘暉啊,朕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合著是孤枕難眠啊。”他唏噓一嘆。
弘暉:?
“新進宮的一批小妃嬪不合您心意嗎?不如像恩科一樣再選秀。”他跟著愁。
康熙:……
“朕心口疼,要弘暉陪著睡才成,想想朕年逾四十,本該兒孫繞膝,承歡膝下,然而作為帝王,高處不勝寒。”
弘暉:?
“皇瑪法,自古帝王多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叫阿瑪來陪您喝酒。”他認真思索。
康熙無言以對。
他放棄了。
這橫豎弘暉都不接招,讓他支稜不起來。
弘暉昂著頭,他看著康熙板著臉的樣子,若有所思。
看著他這神情,康熙就覺得可能有戲。
然而——
“皇瑪法,阿瑪生的果然像您,您一人這般板著臉,那真是一模一樣。”
弘暉就撅著小嘴巴:“想阿瑪了。”
聽完這話,康熙死心了,他覺得什麼明示暗示,這崽的心根本不在他身上,他這會兒說什麼都沒用。
“唉。”他嘆氣。
弘暉眼前一亮:“就連嘆氣也跟阿瑪很像。”
康熙現在聽見什麼阿瑪就煩。
“搬磚吧你。”唱戲給瞎子看。
弘暉慢吞吞的走過來,他依偎進康熙懷裡,軟聲道:“這些日子,想在清溪書屋住兩日,不知皇瑪法可允了?”
康熙聽著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話,不由得抿嘴輕笑,卻又板著臉兇他:“不讓住。”
“哎呀,皇瑪法最好啦。”弘暉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