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孩子順利生下,尚佳氏才帶著一眾奴才們進來,方氏瞧見後面色微變,冷聲質問:“你怎麼敢來!”
尚佳氏輕輕一笑,也不理她,直接上前來將瘦小的嬰兒抱進懷裡,看著他咧著嘴哭的有力,頓時笑了。
一旁的嬤嬤知機上前,一疊聲的說著吉祥話:“恭喜福晉喜得貴子!”
這話一出,尚佳氏心花怒放,倒覺得這孩子真是自己生的,心中生出一股親近來。
“通通有賞!你們辛苦了。”她抱著沉甸甸壓手的孩子,高興極了,臉上一直掛著笑意。
她往方氏跟前湊近些,呵呵一笑:“你怕是不知道,從頭到尾,你都沒有搭上禧嬪這條線,你被瓜爾佳氏耍了。”
她抱著孩子大笑離去,留下膛目結舌的方氏。
“來人啊,方氏突得急症,小心伺候著。”風中只留下這麼一句話,尚佳氏的身影便越來越遠。
方氏面色青白,她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沒有搭上禧嬪,那麼自己那五萬兩銀子呢?
又是填了誰的窟窿,反而累的她人財兩空。
看著有力的嬤嬤上前,手中拿著溼透的錦帕,一張一張的貼在她臉上,方氏內心絕望極了,視線看向不遠處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宮女,在一片空茫中,以為自己要死了,卻見對方又放開她。
等眾人走後,只留下那小宮女伺候她,方氏眼帶絕望,喘著粗氣吩咐:“我要瓜爾佳氏死!我要她陪葬!”
陣陣眩暈襲擊著她,她這才知道,對方那溼帕子是摻了藥的,定要她死才安心。
尚佳氏抱著孩子,笑的合不攏嘴,看著來回復的嬤嬤,漫不經心地問:“可拾掇明白了?”
見對方應下,尚佳氏隨手將襁褓交給奶母,冷笑著開口:“毛都沒長齊,想算計著要我的命?!”
那藥是慢性藥,她有法子灌進去,偏偏要讓她吃盡苦頭。
日日受窒息之苦,直到惡露淋漓不盡,體弱而亡。
她的視線轉向宮裡頭,至於瓜爾佳氏……那便讓失去側福晉的方家來對付。
借刀殺人瞞天過海之事,她在這位置上,做的也不少了。
“訊息可透出去了?”尚佳氏眉眼凌厲,唇角噙著笑意,輕聲問詢。
見一旁的嬤嬤點頭,這才轉身回了內室:“禧嬪娘娘那裡莫忘了交代一聲,若是怪罪下來,誰也受不住。”
對方能袖手旁觀,便是最大的恩澤,她非常感激,也幸好瓜爾佳氏蠢的沒邊,連自己的靠山也能給親手推倒。
“是,奴婢曉得了。”
風越加冷冽了,姜染姝裹緊披風,抽著鼻子立在庭院中,倔強的昂頭看向天空。
她最近在學丹青,為了取夜空的黛紫色,她日日盯著瞧,偏調出來的顏色略有些不盡人意,絲毫展現不出夜空的絢麗神秘。
“姝姝。”康熙長身玉立,負著手看她,無奈道:“這色向來難以調製,並不是你一人之過。”
言下之意就是你別折騰了,趕緊睡覺吧。
姜染姝閉上眼睛,細細在心裡記住方才的感悟,半晌才哼笑著開口:“便是旁人辦不到,我也要試試。”
“那你不冷嗎?”
“冷。”
最後還是沒抗住夜裡冷風,哆嗦著手往內室走去,對著炭盆烤了一會兒火才算是緩過來。
康熙握住她的手,細細揉搓哈氣,見冰坨子似得終於回溫,這才笑道:“那麼多宮廷畫師鑽研一輩子都調不出,你何苦難為自己。”
左右閒著也是閒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罷了,姜染姝搖頭失笑,輕聲問:“做的花油您要不要,晚間洗完頭髮,通頭的時候抿上一點,又滑又香。”
她用手比劃著,細細描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