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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料峭,不知從何時起,連御花園都變得乾枯起來,樹幹上一片葉子都沒有,光禿禿的。
“您瞧這蟹紋簪如何?”半夏拿著一隻點翠簪子笑吟吟的呈上來,這小東西做的精緻,蟹爪部分是點翠,蟹殼部分是珊瑚,兩隻眼睛用的珍珠,精緻極了。
隨意的瞟了一眼,姜染姝又怏怏的趴在軟榻上,無神的發呆。
這宮裡頭的東西看多了,也就那個樣,無非都是一些珍貴的珠寶做出來的,宮廷御造自成一派,她已經戴夠了。
甚至有一種綁馬尾的衝動。
賴嬤嬤年歲大了,整個人身體沒那麼好,急的嘴角起了兩個大燎泡,心裡跟火燒的似得,卻沒有辦法。
看著皇上半個月都沒來景仁宮,貴妃娘娘也是一副無力狀態,這宮裡頭的氣都快散了。
宮人們出去,都不敢大聲說話,就怕真的失寵了,這往後得罪的人多日子不好過。
“您好歹想想法子,總這樣也不成。”賴嬤嬤小心翼翼的勸。
道理大家都懂,可真是要做,心理那關就過不去,她想不明白的點是康熙到底在糾結什麼,她要是沒想明白,再送到別人眼前,最後還是要鬧的不歡而散。
“就算沒法子,您好歹也吃用些東西,瞧瞧您都瘦了。”賴嬤嬤最急的地方在這裡,貴妃娘娘胃口不大好,一直吃不下,總是戳幾口就放下了,她本來就瘦,這一瘦又先瘦臉,可以說瘦那麼一星半點的就很明顯了。
姜染姝懶懶的看了午膳一眼,搖了搖頭,還是有些不想吃。
半夏也跟著著急,這主子胃口不好,就是她們這些伺候的人不盡心。
“行了,待本宮緩幾日就好。”這種堪稱人生大事,對於以後的人生是有決策作用的,她能吃的下飯才怪。
乾清宮。
“她今兒吃用的可香甜?”
“照舊。”
來自主僕間的冷漠對話,在寂靜的大殿中響起。
康熙扔下手中硃筆,終於按捺不住,起身往景仁宮走去。他這些日子,也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想著兩人以後的路到底該怎麼走。
說到底還是他貪心了,想要更多,原本想著她年歲小,還沒有開竅,不懂這個也是應當的,可誰曾想,三年過去了,孩子都生五個了,她竟然還不懂情愛,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乾清宮和景仁宮很近,他這些日子,一直立在三樓看向景仁宮,那裡的燈籠亮了又滅,人群走動中,他都猜測,禧貴妃這會兒在做什麼。
也在想,對方有沒有想他。
更是止不住的想,這個皇位上換了個人,她會不會依舊是這種嬌媚撩人的態度,惹的人慾罷不能,卻又含笑走過。
景仁宮裡頭很安靜,奴才們都躡手躡腳的,很是小心,這在以前是不曾有的。
只要她主子得寵,奴才們再壓抑,也會有三分張狂出來。
她打從得寵後,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薄唇緊繃,康熙大踏步走了進去,聽著錯愕的通傳聲,他不禁在想,禧貴妃也不知道在做什麼,會不會也跟他一樣,期盼著見到對方。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志看的這韶光賤。”
婉轉細膩的崑腔響起,是他從不曾聽過的女音。
立在晶簾後頭聽了一會兒,他才收拾好複雜的心情,踏步往內室走去。
禧貴妃穿著素白的家常便服,一絲花紋也沒有,單薄的夾襖襯得她身形消瘦,乍一看有些細骨伶仃的感覺。
“姝姝。”他低聲喚,一如往常。
那個會含笑望過來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