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活,除了八旗,誰也接不下。
“朕知道了。”他隨口應了一句,然而這話在腦海中紮根,便怎麼也扔不掉了。
災情不等人,康熙又坐了一會兒,徹底的坐不住了,起身來到她跟前,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便直接走了。
蘇云溪瞧著他匆匆來又匆匆去,瞟了一眼,不感興趣的又收回視線。
現下上書房已經停了,她許久不曾去過。
她出師了,其他人還沒有。
想了想有點無聊,有幾日沒去過慈寧宮,便想著去慰問一下。
等她到的時候,太皇太后正歪在軟榻上看書,見她來了,這才將書放下,懶洋洋道:“時下天不好,你可莫要亂走,省的感染風寒。”
畢竟這天冷的時候,容易生病,又不容易好。
該仔細些。
蘇云溪含笑坐在她邊上,柔聲道:“老祖宗慈悲,臣妾無礙。”
說著接過奉上的熱茶,接在手裡暖著,也不喝,一邊打量著周圍陳設,半晌才緩緩問:“您怎的把金器銀器都給撤了。”
這室內暖和的緊,但是空蕩蕩的,都是些簡單玩意兒。
猛然一瞧,不像是這天下最尊貴女人住的房子,倒有些佛寺的味道在。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沒有接話。
這人老了,什麼金器銀器,也就那麼回事了,還不如返璞歸真,瞧著自在些。
過了七十之後,她這心裡就明白了。
人活一輩子,她哭過笑過,贏過輸過,多少痛不欲生,如今竟也記不起詳情了。
可見事緩則圓,不管什麼樣的事,只要過的時間久,都顯得那麼無足輕重。
她側眸看向一旁的崇嬪,若是早些年出現她跟前,想必跟孝獻皇后一樣,已經被她給弄沒了。
只是如今年歲大了,倒明白很多事。
在年歲正好的時候,做一些事,反倒比壓抑著要好的很多。
人生的一些感悟,總是要等沒有任何決策權的時候,才會去知道。
蘇云溪捧著茶水,轉而說起旁的來,跟她說孩子現在會要抱抱了之類,等天晴了就抱過來給她看。
等說了許多,就聽太皇太后冷不丁開口:“你對封后怎麼看?”
這事,完全沒有妃嬪插嘴的餘地。
蘇云溪聞言微怔,有些意外:“萬歲爺選誰,便是誰。”
她確實是這麼想的,現在當皇后有什麼用,笑到最後才是贏家。
就算當不得皇后,還有聖母皇太后呢。
能安生活著,比什麼都強,以康熙那顆搖擺不定的心,她是一點都不敢賭。
聽她這麼說,太皇太后抿了抿嘴,輕聲道:“你倒是豁達。”
她確實豁達,能夠說出這句話,已經跟旁人不一樣了。
她閉上眼睛,不再多說什麼。
蘇云溪瞧她露出疲態,便知機的告退,等一出慈寧宮的門,到了翊坤宮的地界上,金釧這才壓低聲音問:“老祖宗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
她含笑搖頭,就算太皇太后有想法,最後還是得看康熙的。
老祖宗是真的老了,對康熙決策的影響力太過低下。
康熙這人,也有意思的緊,說出來以孝治國,老祖宗說出來的話,無有不允的,整日裡晨昏定省,比尋常人家的兒孫還孝順些。
但這些都是無傷大雅的一些小事,但凡涉及到政事,他就跟聾了瞎了一樣,完全看不到慈寧宮的需求。
老祖宗在看下一任皇后,不是說要把持皇后之位做點什麼,而是想跟科爾沁拉一個盟友。
打從順治帝起,這後宮裡頭的蒙妃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