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踢館,這帝王和娘娘的顏面還喲啊不要了。
純親王心驚肉跳,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捧著玻璃方子,就當自己能飛黃騰達的小王爺了。
康熙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衝著牆角努了努嘴沒說話。
純親王閉了閉眼,旁的不說,這姑娘和手裡的玻璃方子,都燙手的緊。
當初他糊塗至極,要了這姑娘出宮,就是將自己天大的把柄交到萬歲爺手裡,等到明白什麼叫皇權至上的時候,他做下的錯事,足夠他死一百次。
就算萬歲爺親弟的身份,也救不了他。
“今兒原就是要去尋您,不曾想竟是有緣,在外頭碰上了。”純親王一撩袍子跪下,認真的從袖袋裡掏出一張紙,雙手奉上,低聲道:“臣弟得了這東西,就覺得和您配極了,今兒特意奉上,還望笑納。”
蘇云溪正在吃這裡的觀音蝦,帶著鐵觀音茶香的蝦,還挺好吃的。
而康熙正在給她剝。
一時間寂靜起來,純親王捧著的紙張微微抖起來,康熙這才側眸望過來,一臉平淡道:“什麼東西?”
什麼樣的好東西,他沒有見過,值得他巴巴的捧著來奉上。
梁九功上前接過,捧上來給他看。
“就這?”他隨口道。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讓純親王俊臉發青,他拿這個當底牌,看對方的樣子,顯然是早就知道了。
“是,就這。”他咬著後槽牙,讓自己的聲音變得穩定起來。
康熙隨意的瞟了一眼沒說話,只揮揮手,沒說要也沒說不要,那張在純親王眼裡重於千斤的玻璃方子,在對方眼裡,不值一提。
皇權至上。
中央集權制。
純親王再沒有那一刻,比現在更加了解這兩句話的含義。
蘇云溪吃掉最後一個蝦肉,用帕子擦了擦手,這才拿起紙來看,看到上頭的材料,瞬間明白過來,這是什麼玩意兒。
她看了看,不置可否。
純親王見她也面色平平,心快要懸到了喉嚨眼。
蘇云溪是真的沒有想到純親王會拿這個當底牌,他是不是傻,這種需要原材料的東西,你日常採購什麼,簡直就不用猜。
再加上拿來跟皇帝討價還價,這個時候拿出來,實在是有點賤賣的意思。
萬歲爺要是想收回玻璃方子,只要將主事人一換,就一了百了,哪裡容得下他日日蹦躂又放肆。
她聞言不禁笑了,喝著甜湯,一邊失笑搖頭。
康熙揮了揮手:“你去吧。”
純親王一臉猶豫的看向邊角跪著的側福晉,上前又磕了個頭,這才攙著她離開。
他們往外走,離得近的時候,還不敢有什麼動靜,等離得遠了,純親王登時一巴掌扇了上去。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橫眉冷對。
他是爺們,在外頭張揚了些,旁人只會說真性情,就算他想佔旁人的位置,那也是打著結交的名義,先叩門瞧瞧裡頭是誰。
這四九城裡頭,雖然說著做親王貝勒的都是爺,但這爺和爺之間也是有區別的。
這名不經傳的隆禧,和常寧、福全等人比起來,著實不值一提。
就算沒有這兩位爺,來了那位翠花公主,也是一個小小側福晉聲張不開的地方。
再不濟還有各位的福晉呢,怎麼也輪不到她。
鈕祜祿氏被他打的一個偏頭,卻不敢說話,只整理著散亂的髮髻,喏喏道:“妾身著實不知……”
純親王卻懶得聽她辯解,得罪了帝妃他還要卑躬屈膝的去請罪。
“往後你就在府裡,無事莫要出門。”他冷漠道。
這出門就惹下這麼大的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