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抬眸,就見她施施然的走出視線。
這個時候,已經有許多衣裳形制掐腰了,腰身的地方收個一寸,那玲瓏腰肢便出來了。
可富察貴人偏不,她的衣裳都遵循著最先的形制,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筒。
最是不顯身材的裝扮,甚至顯得她不夠纖瘦苗條,可只有他知道,她衣裳底下那腰肢細的驚人。
康熙收回視線,拿起摺子的一瞬間,便將她忘在腦後,仔細認真的處理政務。
而蘇云溪回去以後,也沒有閒著,她內心滿是不確定感。
時值深秋,萬物凋零樹葉枯黃,入目一片蕭瑟,秋風乍起,吹動著光禿禿的樹幹,乾枯的樹枝便敲打在一起,發出聲響。
剛回到翊坤宮,就見那拉貴人侍奉在宜妃娘娘跟前,她打眼一瞧,宜妃穿著彩蝶冰藍織錦裙,下面圍著鳳尾裙,繡著精緻的圖案。
而那拉貴人就很低調,素色的夾襖,只袖頭繡著一圈纏枝蓮,被宜妃這麼一襯,挺像個大宮女。
蘇云溪緩緩上前行禮,口中說著:“嬪妾給宜妃娘娘請安,娘娘萬安……”再側眸跟那拉貴人行了平禮。
她正要離開,就聽宜妃道:“富察貴人向來懂事,本宮原是不想說你。”
“只後宮姐妹伺候著皇上,都是一家子骨肉,當同氣連枝才是,如何能捧高踩低欺辱旁人。”
宜妃說罷,安撫的拍了拍那拉貴人的手,低聲道:“那拉貴人比你先入宮,原就是姐姐,你不該撤了她的膳食,暗地欺壓同宮姐妹,今兒就罰你抄寫宮規,往後不再犯罷了。”
蘇云溪見兩人跟唱雙簧一樣,恨不得當場就把她罪名錘死,當即就佯裝著紅了眼眶,弱弱開口:“娘娘說的什麼呀?”
說著她看向一旁的那拉貴人,哽咽中帶著一絲堅強的開口:“姐姐那日說,多吃素菜肌膚水潤有光澤,最好不過,勸著妹妹吃了。”
“原想著投桃報李,和姐姐共享小喜悅。”蘇云溪抽了抽鼻子,可憐巴巴的抬眸,看向一旁的宜妃:“還請娘娘明鑑,富察家素來以敦厚為家風,做不來這樣的事。”
她說完用錦帕沾了沾眼角,看著可憐極了。
宜妃一肚子的訓斥梗在喉頭,咽不下吐不出,她狐疑的看向那拉貴人,懷疑她在作梗。
“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你何苦這般。”宜妃起身,趕緊抽了一條幹淨錦帕遞給她,心疼道:“瞧你,不過渾說兩句,就掉起金豆豆來。”
蘇云溪接過帕子,捏在手裡,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抽了抽鼻子,嬌裡嬌氣的輕嗯了一聲。
看著宜妃那心梗的表情,她緊緊擰起的眉頭代表著心裡的不平靜。而一旁的那拉貴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富察貴人是什麼人,闔宮誰不知道,她仗著家世好,向來不把人放在眼裡,能動手的時候,從未動過嘴。
看著她眼眶微紅,楚楚可憐,那就挺突然的。
“本宮說那拉貴人呢,不過帶你一句,快別哭了,瞧這小臉兒都哭紅了。”宜妃趕緊上前哄,這富察貴人近來受寵,是萬歲爺心尖尖上的人。
她原想著,藉此機會說她一頓,煞煞她的威風,叫她知道這翊坤宮裡頭是誰做主,不曾想她直接哭上了,立在那跟個小可憐似得。
倒顯得她仗勢欺人。
宜妃心口又是一梗,但她能屈能伸慣了,哄起小妃嬪來,那甜話是張口就來。
蘇云溪見好就收,用錦帕沾了沾沒有淚珠的眼角,一臉淒雨的行了禮,由金釧扶著,回了自己的寢殿。
留下宜妃和那拉貴人對視一眼,頗有些無言以對。
而她卻不管那麼多,索性做戲做全套,隔了個把時辰的功夫,便叫金釧傳太醫診平安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