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訊息的蘇云溪過來侍疾,就聽康熙說,不許叫御醫。
不禁笑吟吟道:“您前兒還教訓嬪妾,說什麼不能諱疾忌醫,怎的輪到自個兒,便不肯了?”
康熙橫了她一眼,偏偏生病的人,眼神軟綿綿的,再無往常威風。
他白皙的臉頰燒的紅紅的,猛地一瞧,像是害羞之後的羞紅。
再加上眼眸水潤有光澤,太像被寵愛過的樣子。
大逆不道的想法,在心裡過了一道又一道。
蘇云溪面上卻仍舊淡淡的,只垂眸看向他,軟語溫聲的勸:“您呀,幾劑藥下去就好的事,可不能往後拖。”
她說著,直接對梁九功道:“去傳御醫來。”
康熙看著她雷厲風行的吩咐,不禁不高興了,冷聲道:“你如今長進了,竟然敢越過朕……”話還未說完,就是一陣咳嗽。
蘇云溪瞧著他這樣子,咳的著實有些難受,便直接起身,給他倒了一杯白水餵過來。
“泡茶呀,沒滋沒味的。”康熙嘟囔。
蘇云溪不理他,灌完了溫開水,又叫奴才打溫水來,一點點的給他擦拭降溫。
她照看的妥帖精緻,康熙原還有些牴觸,漸漸的便不說話了。
只閉著眼睛養神。
御醫來的時候,他都快睡過去了,見了御醫,也是一臉不以為意,隨口說了些症狀,便揮揮手,叫他下去寫方子。
御醫把脈過,發現確實沒有旁的問題,便不再多說什麼,恭謹的退下了。
天子龍體有恙,那可是天大的事。
一時間太皇太后都拄著柺杖過來了,打從入秋起,她的身子也有些不大好,總是使不上力氣。
立在屏風外頭,正要往裡進,卻被蘇云溪攔了,她軟聲道:“萬歲爺不打緊,只是偶感風寒,吃了藥,這燒退了,人睡一會兒就成了。”
“知道您惦記,您遠遠的瞧一眼,莫過了病氣。”
這俗話說的好,康熙正值壯年,一場兩場風寒,對他來說不過爾爾,但是對於年事已高的太皇太后來說,這一場風寒,可就是要命的事了。
老祖宗自己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年紀大了,就更加惦記孩子了。
她看著屏風後頭的康熙,躺在那睡的安穩。
便低聲道:“成,哀家先回去,你好生的伺候著,若是萬歲爺不愛吃藥,就哄著他說,有巧克力吃。”
聽見巧克力三個字,蘇云溪覺得有些夢幻。
見她神色微怔,太皇太后解釋道:“番邦來的小玩意兒,苦不苦甜不甜的,偏他喜歡。”
蘇云溪乖巧點頭,一口應下。
然而等皇貴妃過來的時候,她就有些不好攔了,但是她也不說叫人進來,反正康熙睡著,誰也不敢擅自出命令,一個皇貴妃罷了,還不值當把睡著的康熙叫起來。
方才老祖宗來,倒是該叫,只不過被她勸回去了。
皇貴妃候在外頭,蘇云溪出來跟她請安問禮,過後才又道:“老祖宗方才叮囑臣妾好生照看著,您坐著喝會兒茶。”
說著她就往裡間去了。
倒不是她不想陪皇貴妃,只是兩人坐在一處,著實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什麼好。
皇貴妃瞧著她那骨肉勻亭,纖穠有度的身條,眸色深了深。
這經過滋養的花朵就是不一樣,旁人都要開敗了,偏她嬌豔欲滴,跟春日指頭的海棠花似得。
那身條也是極好的,瞧見就令人豔羨不已。
她猶記得,在崇嬪剛入宮的時候,大家都如臨大敵,後來接觸一段時日,知道她是個胸大無腦的,便都不計較起來。
可誰曾想到,就這麼個人,慢悠悠的,將所有人都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