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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了清挽鎮,陸知鳶還沒這麼晚出過門。從店裡出來後, 她就開了手機的照明, 地上透出的一圈冷白色, 罩著她的人影, 把她送到了三號街的街口。
雖說她膽子不算小,可剛剛那一小段路,她還真讓她走的心跳加快, 站在路燈下,她扭頭往後看了眼。
想起之前江梟幾次送他回來時, 她的一腔從容鎮定, 原來不是她不怕, 而是因為他在。
這麼一想,再回味小野電話裡的那句“心頭肉”,她臉不自覺的又是一紅。
心裡莫名有了底氣似的,陸知鳶下巴微抬,抬腳往六號街去。
不過真等她走到了網咖門口,垂在身側提著塑膠小箱的手又不由自主地攥緊了。
來之前,她把之前那身衣服換下了,這會兒,她穿著一件櫻花粉的圓領針織衫,一條湛藍色牛仔褲,腳上是一雙淺米色的平底鞋,露出一截細白的腳腕。
一連銀白色的腳鏈圈在那截白鵝上,襯得那一截白的愈晃人眼。
小野一個抬眼的功夫,看見她站在門外,忙從椅子上站起來,繞出櫃檯前,他還拍了下張北的肩:“等下配合著點!”
在張北的一句“還用你說”裡,小野小跑到了門口。
玻璃門推開的那一瞬,陸知鳶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姐,”小北露出一雙看救星的眼神:“你可終於來了!”
陸知鳶臉上有無措,往裡瞄了一眼,小聲問:“他還在樓上嗎?”
小野頭點的像搗蒜:“我都不敢上去!”
陸知鳶輕咬下唇,猶豫兩秒後,從他身邊走進去。
張北站在櫃檯裡,跟迎接大使似的:“姐,來啦!”
陸知鳶朝他尷尬地笑笑。
張北視線瞟到她手裡的小箱子:“你趕緊上去吧,梟哥那手都快血流成河了!”
陸知鳶聽得出他話裡的誇張,所以他那一句落在耳裡,調侃的意味漸濃。
陸知鳶把手裡的藥箱往臺上一擱,氣定神閒地開口:“不急,等他訓完人自然就下來了。”
張北聽懵了一瞬,目光緩緩投向小野。
小野也愣在原地。
兩人似乎都不知道該怎麼接她這句話,面面相覷間,陸知鳶倒是繞進了櫃檯裡,坐在了平日裡,沒有第二個人敢坐的小沙發裡。
頗有一副老闆娘的架勢。
大廳裡除了鍵盤的敲擊聲外,半天聽不見樓上有動靜傳來。
陸知鳶靜靜聽了好一會兒,抬頭看向還站在櫃檯外的小野。
小野接到她眼神,背脊一挺,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來自她眼神裡的壓迫。
他吞嚥了一下:“姐,要、要不我上去幫你看看?”
陸知鳶沒說話。
倒是張北,立馬配合道:“你還是算了吧,我剛剛上去什麼樣,要我給你再重複一遍嗎?”
陸知鳶扭頭看他:“什麼樣?”
張北哪想到她還會細問,腦子裡迅速反應了一下,立馬誇張:“手裡的凳子差點摔我臉上!”
雖說今晚陸知鳶看見了江梟打架時的樣子,但若回想,也只是動作快狠利落,模樣倒一點算不上兇狠。
陸知鳶輕撇嘴角:“從你倆嘴裡都聽不到實話。”
這話聽在耳裡,老闆娘的語氣味更濃了。
張北突然笑了聲:“姐,”他不是調侃,是真的想知道:“梟哥平時在你面前,是不是跟只小綿羊似的?”
陸知鳶睨他一眼。
“是不是你說一,他從來不敢說二?”
陸知鳶不置可否,回他一句:“那等下我把你這話原封不動地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