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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嬌兒心裡叫苦不迭,定定看了他少許。
這小廝瞧著面善,其主子應該也不是個猥瑣之人吧。
程嬌兒欲哭無淚,只得硬著頭皮擰著食盒跟了上去。
那小廝領著她上了往東邊的長廊,一邊溫和寬慰,
“姑娘莫要怕,我們主子很好說話,你如實回答,他不會生氣的。”
程嬌兒被這話給砸了個莫名其妙。
這是有人要見她?
誰?
很好說話的主子?
這府裡被稱為“好說話”的主子,只有二老爺,四少爺和大少爺。
應該不是四少爺,他不玩這些彎彎翹翹。
大少爺人品不差,也不至於半夜喊她過去。
那就只剩下二老爺。
程嬌兒一想起二老爺那大腹便便的樣子,差點沒把昨夜吃的東西給吐出來。
難怪守門的婆子對她客客氣氣,看來是得了吩咐。
程嬌兒憋著一口氣,四下瞅了一眼,該如何逃?
前面的陳佑回看一眼程嬌兒,見她滿臉驚慌失措,忍不住輕輕一笑,
“怎麼,嬌兒姑娘猜出我家主子是誰了?”
他是陳琦的弟弟,平日也在崔奕身旁伺候,不過年紀還小。
程嬌兒皮笑肉不笑道,“這麼晚了,爺怎麼傳了夜宵,要不小哥哥您自己送去可好?”
“不行,嬌兒姑娘,我們主子要見你。”
陳佑往前帶路。
程嬌兒暗暗咬了咬牙,悄悄從袖口掏出一包粉末。
她來之前也是做了些準備的,倘若那人心懷不軌,她就給他點教訓。
程嬌兒悄悄將那藥粉灑了進去,她心事重重跟在陳佑身邊七拐八拐到了一處閣樓前。
待她抬眸看清頭頂那“天經閣”三個大字,差點昏厥在地。
、
程嬌兒費了好大的勁才堪堪穩住了身子,淚水在眼眶打轉,她卻強忍著沒落下來。
德全就站在牌匾之下,攏著袖子目光溫和望著她,見她一雙大大的水杏眼淚花閃閃,面若桃花,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心疼。
這等摸樣,這等身份,侯爺不虧。
德全臉上笑得很殷切,
“嬌兒姑娘,主子在裡面,等著你呢。”
程嬌兒深深閉上眼,朝德全福了福身,將食盒遞給了德全,她太過震驚以至於完全忘了她給點心下藥的事。
她跟著德全入了天經閣,繞過一面黃梨木做的雕窗博古架,來到書房內。
一路她都不敢抬頭,心中戰戰兢兢,只想著自己身份暴露,又如何求得崔奕原諒給她一條生路,跪在冰涼的地板磚上時,唯有餘光瞥到一抹湛藍色的衣角。
想必,那就是崔奕。
程嬌兒緩緩吐著氣,強捺著心中波瀾平復心情。
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她先規規矩矩給崔奕行了大禮,
“奴婢程嬌兒,給侯爺請安,奴婢有罪,還請侯爺恕罪。”
崔奕合上奏本,目光淡淡掠向她。
打她進來,他就注意到她了,平心而論,自從知道程嬌兒的身份,再看到這一副絕色的容貌,崔奕心裡隱隱生出幾分歡喜。
大抵程嬌兒的身份拿得出手,崔奕面上也好看。
他神色複雜看著地上那嬌人兒,她穿著一件湖水綠的裙衫,腰間繫了一塊月白的汗巾,從他的角度望去,她面白如玉,俏若春花,那背部彎曲的弧度,優美流暢,腦海裡莫名就想起了那夜的她。
崔奕心中波瀾微起,面上卻不動聲色,
“你何罪之有?”他的聲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