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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兒,別擔心,有伯母在,出不了岔子,必定給嬌兒操辦得風風光光的,只是我問你,嬌兒到底定了哪家?”
原先程雲在書信裡只說要他們來幫襯,並不曾細說程嬌兒的婚事。
程雲聞言竟是滿臉艱澀,不知從何說起。
程夫人瞅他這副神情,便有不妙的預感。
原先程嬌兒被髮配為奴,這事她是有數的,那時她曾派人入京來打聽程嬌兒的去處,可惜程嬌兒入了官奴婢處,再發配至何地,她們無從知曉,因著朝中無人,那時程家自顧不暇,也是走投無門,程夫人便夜夜抹淚,擔心那生的國色天香的侄女落入歹人之手。
“伯母,嬌兒後來被髮配到了崔家為奴,得了貴人青睞,養在身邊服侍。”程雲說著滿臉疼惜和羞愧。
他話說得委婉,程夫人一聞便知。
她擔心的事終究成了事實,不禁一陣默然,到最後跟著紅了眼眶,久久難言。
“那你說的婚事是怎麼回事?嬌兒還能嫁嗎?”
程夫人琢磨著即便程嬌兒恢復了身份,想要嫁過去當正妻怕是難的,但是程雲又口口聲聲提婚事,那肯定不是去給人做妾。
程雲點了點頭,“能嫁,對方承諾明媒正娶,我回京時,使了一招金蟬脫殼,世人並不知嬌兒以前跟過他。”
程夫人聽到這裡,長長吁了一口氣,剛剛積攢在心中的鬱氣一掃而空,
“也虧得是你能耐,否則嬌兒得受多大的委屈。”
“是崔家哪位少爺,還是別家子弟?”
能答應明媒正娶怕最多是個庶子,而且大有可能是偏房庶子,否則哪個嫡出的少爺願意以正妻之禮待之?
他自己樂意,怕是崔家夫人和老爺也不樂意。
程雲深深看了一眼程夫人,神色平靜開口,
“是崔奕。”
程夫人先愣了下,
“誰?”
這個名字好像有些熟悉,似乎聽丈夫提起過。
程雲只得解釋道,“當今宰相,內閣首輔崔奕。”
這名頭一擺出來,彷彿一道雷劈下來,程夫人腦子裡轟了一下,捂著下巴滿臉驚愕,
“你說什麼?你說的是我知道的那個崔相嗎?雲兒,這事也開不得玩笑。”
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事?
那可是當今宰相,世家第一高門,崔家的宗子。
程夫人覺著程雲是天方夜譚。
程雲沒想到大伯母這麼難以置信,只是苦笑著道,
“當然,就是他,我跟崔奕說的很清楚,必須明媒正娶。”
程夫人狠狠震驚了一番,許久才消化這個訊息,等到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呆坐在圈椅上。
“天哪,這是天大的喜事呀,難怪雲兒你要我入京來幫襯,這確實得好好操持著,嬌兒這要是嫁過去,那還了得?”
好在程夫人也算是見過大世面,心裡再震驚,面上終究是穩了下來,沒在侄兒面前露怯。
程夫人坐下來開始盤算,
“好,很好,原先我琢磨著,嬌兒出嫁少不得要九十九抬嫁妝,只是嬌兒嫁的是當今宰相,咱們程家更不能露了怯,少說也得一百二十八抬嫁妝才行,雲兒,你說呢。”
程雲聞言撓了撓頭,“這婚嫁規矩我並不是太懂,一百二十八抬少不少?”
程夫人一瞧他那茫然的神色,便知他真是一竅不通,不由失笑,
“一百二十八抬不算少,我們金陵出嫁的女兒家,最多的也就是一百二十八抬,只是如今還得看崔相那邊的聘禮,若是聘禮多,咱們還得加。”
兩個人相視一眼,不禁都頭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