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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衛扭頭道,
“夫人,您快些去找侯爺,這裡交給奴婢!”
程嬌兒極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心知眼下不能鬧大,只能回去告訴崔奕,再讓他處置,決不能讓崔奕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她急急忙忙往正院跑。
女衛準備擒下二老爺,等回頭讓崔奕處置,
只是她們不知道,早有人悄悄候在不遠處的樹林裡,瞧見這一幕,便大喊道,
“什麼人,敢對二老爺下手!”
奔到半路的程嬌兒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片刻過後,正德院東廂房的暖閣內,氣氛沉沉。
裡屋,老太太面龐發虛坐在上首,大老爺和崔奕分坐左右。
二夫人捏著袖帕渾身顫抖地立在那裡,盯著跪在地上的丈夫,崔緒此刻狼狽不堪,渾身沾滿了雪渣子,匍匐在地,唇角已經溢位一絲血跡,整個人奄奄一息。
在他身後,程嬌兒的女衛神色肅然面無表情,
“事情就是這樣的,侯爺,二老爺意圖欺辱夫人,咱們夫人是清白的。”
誰都知道鐵定是二老爺喝醉了酒,不知道怎麼撞上了程嬌兒,便起了色心,但是如果認罪,那便是萬劫不復。
二夫人袁氏怒火交加,顫抖著身子道,
“不不會的,他只是喝醉了酒,可能是認錯了人也未可知,再說了,以前程嬌兒在二房便是時常與二老爺見面,誰知道她有沒有起什麼心思”
這是誣陷程嬌兒勾引二老爺。
崔奕聽了這話,一道寒芒銳利地射向袁氏,嚇得袁氏戰戰兢兢,倏忽閉了嘴。
大夫人坐在一旁悠哉遊哉的喝著茶,這樣的畫面她期待得太久了,她勾著唇將一抹得意掩下。
程嬌兒坐在崔奕身邊,氣得眼眶發紅,
“二夫人,你這話可謂是誅心,我從未與他私下見過,你為了給他脫罪,還真是黑白不分。”
淚水已經在她眼眶打轉,她極力忍著,渾身輕顫,強忍著不讓它掉落。
自從嫁入崔家,她心底就藏著一絲恐懼,她擔心那些不堪的過往,被人擰出來說,卻沒想到,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就在這時,一隻寬大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輕輕安撫著她。
程嬌兒眼睫一顫,卻不敢去看他,她從來都在給他拖後腿,她從來都是讓他丟臉,她對自己失望極了,失望到恨不得離開他。
如果沒有她,他該多風光啊,就因為娶了她,有人暗地裡說他覬覦美色,有人暗地裡嘲笑他跟自己的侄子哥哥搶女人,有人笑話他堂堂宰相世族之冠冕,卻娶了一個當過奴婢的女人為正妻
程嬌兒深深閉上眼,心頭湧上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竟是緩緩將手從崔奕手掌下抽離而開。
崔奕僵了一下。
珠簾外,崔家的晚輩都在,只除了崔朔。
大家避開在外間,一個個大氣不敢出,德全聞訊趕來,將所有人控制住,今夜出現在正德院的人,沒有一個敢離開。
崔奕手覆在圈椅上,輕輕一笑,瓷白的面龐已然看不出怒意,可那涼薄的眼神卻是冰冷至極。
“是不是平日我對你們太寬容,你們都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所以才能肆無忌憚做一些挑釁我底線的事,說一些挑釁我耐心的話。”
大老爺等人均是心神一凜,垂下眸默然不語。
屋子裡彷彿有千鈞之力壓著似的,誰也不敢出氣。
二夫人渾身都在發虛,眼神閃爍避開了崔奕冰冷的鋒芒,看向上首的老太太。
老太太一臉混沌不堪,彷彿不知道底下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一雙漆灰的眸子默然盯著自己的二兒子,好像在竭力回想他是她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