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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嬌兒將家裡之事悉數說完,隨後拼命給崔奕磕頭,含淚道,
“侯爺,您是當今帝師,又是內閣次輔,我爹爹常說您霽月風光,光明磊落,是這世間最好的男兒,還請您告訴我,該如何給我爹爹伸冤。”
先前沒往這塊想,如今到了崔奕跟前,拼死將爹爹的事如實告知,或許將來有朝一日崔奕能給爹爹平反呢?程嬌兒心裡抱著微弱的希望。
崔奕聽了這話,發出一聲冷笑道,
“你闖入天經閣,就是為了這事?”
“不是!”程嬌兒猛地搖頭,“侯爺,奴婢確實想伸冤,雖然還無章法,也不知從何處入手,可奴婢沒想以這種方式接近您,倘若我真有那等齷齪心思,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說到最後,竟是無助地哭了起來。
眼下倒好了,崔奕肯定以為她是為了爹爹之事接近他,對他有所企圖。
她百口莫辯,苦不堪言。
崔奕皺著眉看著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她。
查程嬌兒的身份時,才得知她是程聰的女兒,程聰的案子他心裡有數,其中錯綜複雜,牽扯當今大都督徐淮。
徐淮是他的政敵,他早已暗中糾察徐淮的錯處,程家的案子便是其中之一,只是此事隱秘,一牽發而動全身,現在還不是動徐淮的時機,否則江山大亂。
“嬌兒,朝廷有朝廷的規矩,即便本侯貴為宰相,也並非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給誰翻案就給誰翻案,你可懂?”
程嬌兒臉色一變,她不懂。
那夜過後,她已是勉力支撐,唯一的支柱便是給爹爹翻案,還程家清白。
如今親耳聽到他的拒絕,心裡最後一根稻草被壓垮,她身子一歪,頹然坐在地上,面如土色。
德全在一旁急得不行。
這丫頭還真是憨的可以。
等她成了侯爺的枕邊人,沒事吹吹枕邊風,什麼事不能成啊?
崔奕見她這副神色,心中略略有些失落,揮揮手讓她退下了。待程嬌兒一離開,德全上前給崔奕倒了一杯茶,
“爺,您何苦跟她繞彎子,她已經是您的人,您直接留下來就成了。”
崔奕苦笑抬頭,目光淡淡掠過他,“你沒看出她不願意嗎?”
知道程嬌兒身份時,他確實有心留她在身邊,何況已經是他的人。
只是這番交談他看出這丫頭的性子,不會輕易委身於人,否則那一夜她該爬了四少爺崔朔的床,而不是拼著逃到了天經閣。
這也側面說明,她對他是真的沒覬覦之心。
她既不願,他自然也不會強迫她。
德全無話可說,他也看出來了,程嬌兒但凡有一點點攀權富貴的心,今夜就不是這般表現。
這丫頭,該不會真的是睡了不想負責任吧?
最後,他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食盒奉上,
“您累了一宿了,畢竟是嬌兒姑娘一番心意,您就用些吧。”
德全心裡琢磨著,郎無情妾無意,無礙,他可以撮合。
、
翌日,二夫人喚程嬌兒去做開胃小菜,小蓮回稟說是嬌兒病下了。
二夫人一驚,忙遣了韓嬤嬤去探望,因著程嬌兒最近給自己長臉,還特地賞賜了幾株丹參給她。
韓嬤嬤去看望程嬌兒,發現她面色蒼白,有氣無力便知是真病了。
她吩咐跟來的小丫頭去熬人參湯,回頭看向躺著的程嬌兒,只見程嬌兒目光無波,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不由嘆氣,
“嬌兒,你昨晚見到侯爺了?”
程嬌兒聞言呆滯的眼珠子募的一動,一股腦爬了起來,“嬤嬤,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