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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傳來一道凜冽的聲音,?竇暘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一雙黑靴落在自己眼前。
“竇少爺,?別來無恙啊。”
竇暘聽到這個聲音,?扭頭一瞧,對上那張咧嘴開笑的面容,嚇得一個激靈爬了起來。
“四四爺!”
面前的男人,?三十來歲上下,面部線條極其冷峻,?薄唇抿起,?凌厲如鋒刃。
正是徐淮的第四個兒子徐然。
徐然嘴裡笑著,可眼底卻無絲毫笑意。
“竇暘,爺我救了你一命,?你如何報答我?”他邊說邊往裡走。
竇暘渾身劇烈地顫抖著,硬著頭皮跟著他走了進去。
屋子裡的擺設極為簡單,徐然坐在案後,森然冷笑盯著他。
竇暘渾身溼漉漉的,狼狽不堪,神情沒有半分從牢獄裡逃出生天的喜悅,
“四爺為何救我?”
他並沒有犯什麼事,崔奕不過是拿他威脅他的父親而已,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被放出來。
但是徐然把他弄出來後,事情性質就完全變了。
他心裡恨得咬牙切齒,面上卻不敢露出不快來。
“我為何救你?你難道不知道你在崔奕面前露出馬腳,他現在開始查程家和你們竇家了嗎?”徐然唇角譏諷道,
竇暘面色一白,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又被徐然冷聲打斷,
“竇暘啊,為了個女人,失了理智,你可是辜負了你爹爹的栽培!”
竇暘眼底閃過一絲羞怒,咬了咬牙沒吭聲。
徐然臉色依舊很難看,“李慶下獄,我爹最多斬斷一隻臂膀,一旦程家的案子被翻,這麼多年的謀劃就白費了!”
竇暘聽到這裡,面露疑惑,“四爺,這話我不懂,程伯伯的案情不是很簡單嗎?”
程聰彼時任兵部郎中,無意中發現平陽衛所兵械記錄檔案出現了問題,便前往平陽查探,結果被人誣陷洩露軍機,原來一張畫有平陽附近幾處衛所糧倉的圖紙被傳了出去,而那圖紙上正有程聰的印信蓋戳。
此事被平陽衛所指揮使給上報朝廷,朝廷派了人去安康,一查事情屬實,便將程聰下獄。
平陽衛所處在太行山一帶,平日並不是很顯眼,再加上那時衛所糧倉被倒賣鬧得沸沸揚揚,這件事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喧譁。
那一張圖紙嚴格來說並沒有洩露太緊要的資訊,也不曾傳到北境敵國,可朝廷法度如此,程聰脫不了罪,大家只當程聰是一時不小心,倒黴透頂。
此外,因為竇家與程家有婚約的緣故,兩家平日走得近,而竇家一直是徐淮一派的,所以崔奕一派的官員自動將程家化作了徐淮一派,對這件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竇暘卻因一次偶然偷聽了父親在書房的談話,才知道程家實則是被冤枉的。
至於是什麼人要動程聰這樣的小官,他不得而知。
但眼下,徐然說出這樣的話,令竇暘瞠目結舌,莫非與徐家有關?
徐然直接釋疑道,
“程聰在平陽發現了我們的秘密,拿到了一件要緊的證據,我們迫不得已,將他下了獄並弄死了他。”
“竇暘,我聽說你平日跟程家兄妹關係不錯,你可知程聰臨終前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給他們?”
竇暘心中駭浪滾滾,神色青白,“四爺,以我對程伯伯的瞭解,他手上真的握著什麼證據,絕不可能給他一雙兒女,他怕害了他們。”
徐然眉頭擰起,“不可能,我們已經將程家的宅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查過所有與他接觸過的人,哪怕是程雲那邊也查過,都沒有任何痕跡,只除了一個人”
竇暘聽到這裡,心瞬間湧到了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