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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暘悶哼一聲,肋下鮮血直流,痛得額前青筋暴跳,他捂著傷口,氣的面色鐵青,卻依然不屈,死死盯著崔奕那張分辨不清情緒的臉,
“我與嬌兒青梅竹馬,即便侯爺留住她又能怎麼樣?她之所以願意跟著您,不就是因為您能幫程家翻案嗎?如果沒有這個緣故在,侯爺有把握她心甘情願留下來?”
“侯爺與嬌兒才相識多久,能抵得了我們十幾年的情分麼?”
“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和嬌兒。”
竇暘不慌不忙說著最戳人心窩子的話。
霍江在一旁已經怒得青筋暴跳,恨不得一刀剁了竇暘,他眼神請示崔奕,可崔奕目色青白盯著竇暘,一動未動。
竇暘這番話將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擊得崩潰。
如若程嬌兒是主動攀上了他,他或許還有自信程嬌兒就是想跟著他。
但事實是他要了程嬌兒的身子,她是被迫留下來的。
崔奕這一輩子,大概都沒有此刻這般狼狽。
他目光艱澀看向地上那件信物,以及那封手書,淵渟嶽峙的身影,竟是隱隱一晃。
數個呼吸之後,他生生忍下那股子邪火,面色青寒看向竇暘。
“竇暘,你以為你玩這些把戲,本侯便會聽信你,讓嬌兒落入你手中?”
竇暘神色一變,面前的男人身影巍峨如松,那一身的凜冽之氣朝他壓來,讓他隱隱生出幾分懼怕。
“本侯縱橫朝堂十幾年,還是 、
崔奕跟著宮人來到了承慶宮,承慶宮在皇宮東北角,與皇宮相隔一段距離,平日太皇太后見外臣全部都在此地。
時辰尚早,宮門不曾落鎖,承慶宮前依舊人來人往,井然有序。
崔奕被領著入了大殿。
太皇太后蘇氏端坐其上,神色嚴肅。
“臣給太皇太后請安。”
“崔相免禮,來人,快賜座。”
“謝娘娘。”
太皇太后年過半百,耳鬢泛白,平日是個嚴肅的,但她與崔奕母親交情深厚,見了崔奕眼底不由染了幾分憐愛,
待崔奕跪坐在她身側時,語氣溫和道,
“奕兒,哀家一見著你,就想起你母親年輕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多美呀,你爹爹為了娶到她,可是想了不少法子”
崔奕憶及亡母,神色也是難得溫柔。
太皇太后先是念了一番舊,隨後想起自己病危的兄長,面露悲切,
“奕兒啊,太傅情形怕是不太好,他對你恩重如山,你待會去陪陪他老人家。”
崔奕想起恩師,眼底閃過一抹痛色,“臣來的路上已派人去請柳神醫,或許有一線生機”
“崔奕。”太皇太后忽然輕聲打斷了他,“太傅視你如己出,你與凌霜的婚事一直是他的心頭病,他總覺得是他耽擱了你,是蘇家誤了你。”
崔奕表情微頓,“娘娘,這是臣自個兒的事,與蘇家無關。”
“哀家知道你這麼多年還惦記著凌霜,故而不曾娶妻。”
崔奕聞言卻是抬頭,打斷道,“娘娘不是這麼回事。”
太皇太后卻沒管他,自顧自說著,“太傅心病,也是哀家的心病,奕兒,哀家今日宣你入宮,便是想把凌霜的妹妹凌雪許配給你,太傅怕是時日無多,哀家也一把老骨頭了,唯有把你的婚事定下來,將來泉下見了你母親,才不至於對不住她。”
崔奕臉色瞬間僵住。
他抿著唇,喉嚨酸澀,彷彿被什麼黏住似的。
太皇太后猶然嘆著氣,“凌雪是個好丫頭,哀家甚是喜歡,她無論是家世品貌,都是上上乘,你們倆成親,也了了太傅一樁心事,好讓他老人家安心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