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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嬌兒想起他這幾日累得厲害,蘇太傅病重那一晚徹夜無休,還在朝堂上與徐淮給對上了,可知耗費了多少心力。
她便輕手輕腳爬了起來,聲音軟軟道,“侯爺,您睡這裡來”
崔奕倏忽睜開眼,濛濛濃濃的視線下,程嬌兒玉指往她膝蓋上指了指,
崔奕失笑,還真就枕了過去。
程嬌兒開始給他按摩,手指按在他的太陽穴,一圈圈揉捏著。
崔奕繃緊的神經漸漸放鬆下來。
難怪古人常言溫香軟玉叫人沉淪,最難銷美人恩。
他今日總算體會到了,唇角不自禁溢位淺笑,人跟著漸漸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是夜裡,崔奕許久不曾睡得這樣踏實,他醒來,程嬌兒反而又睡了。
外頭雨已經停了下來,廊下燈光暖融。
她面如瓷肌,乖巧的側身靠在枕頭上睡著,長長的睫毛落在眼下,像是扇子似的,特別嬌俏可愛,微微的身子側身躬著,上好的綢緞料子在細細的腰間滑著,勾勒出那優美的弧度來。
崔奕喉嚨不自覺得幹癢。
也不知道怎的,以前清心寡慾慣了,不見這樣,如今倒還真像是被這嬌俏玲瓏的身子給吸引了,越發饞。
可這些念頭也只不過在他腦海裡過了一過,他已經不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一貫心硬沉穩,很快便把那些心思給壓了下去。
他的小姑娘如今會照顧人了。
崔奕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又注視著半晌,指腹摩挲著她如玉的臉頰,竟是有些捨不得離開。
但最終還是得離開,他還有很多事要去做。
次日,四月初一,崔府長房給嫡長孫辦滿月酒,這是大老爺和大夫人第一個孫子,自然看得格外重,雖然崔氏兄弟內部是分了家,可外頭並不知曉。
大家看著崔奕的面子紛紛入府慶賀。
崔奕去了朝中,並不曾回府,李慶的案子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他半刻離不得。
德全少不得也得幫著打點,整個崔府唯獨清暉園安靜如斯。
程嬌兒窩在屋子裡躲閒,外面喧囂聲聲入耳,與她無關。
上午她吐了幾回,午膳沒用多少,窩著睡了一覺醒來吃了一盤子瓜,倒是舒服不少。
絮兒給她擦著嘴角,卻見劉嫂子打廊下進來,站在門口屏風處問道,
“姑娘,舅老夫人來了,想見您一面。”
程嬌兒愣住,茫然問道,“哪個舅老夫人?”
崔奕不是吩咐不叫任何人打攪她嗎?
劉嫂子解釋道,“這位舅老夫人是咱們侯爺嫡親的舅母,先老夫人的親嫂子。”
程嬌兒聞言頓時神色緊張,崔奕的母親出自前朝皇族蘭陵蕭氏,是真正的貴胄之後,這位蕭老夫人是蕭家當家夫人,卻突然要見她一個通房丫頭,該不會又是來敲打她的吧?
程嬌兒小臉浮現不快。
劉嫂子哭笑不得,連忙溫聲勸道,
“姑娘,這個世上若說還有哪位長輩真正能得侯爺敬重,除了老太傅,便是這位舅老夫人,您放心,她老人家斷不會為難你的。”
程嬌兒就知道這人是非見不可了。
“稍後,我換身衣裳便去。”
好在程嬌兒歇了三日,胎像已穩。
她入內換了一件藕粉色壓襟海棠花的薄衫,一條淡粉色的長裙,長裙點綴紅梅,不嬌豔也不顯得寡淡,頭上別了一套精緻的珍珠花鈿,形狀蜿蜒似梅花,別緻典雅,穩重端方。
因著面色還有些蠟黃,便塗了一層薄薄的胭脂遮了一些倦色,才扶著絮兒的手往前面走去。
清暉園前邊隔著一片西竹林,便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