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顧不得和大皇女置氣,笑著喚道。
“這是來道別?”大皇女這兩天越想念玉越覺得哪裡叫人不舒坦,叫人收拾好了別院,今天就預備叫他搬走。
“是。”念玉從小兒就是被人稱讚傾國傾城的,雖然自己一直覺得那些喜愛自己顏色的女子很煩很庸俗,然而一下子看見兩個對自己不感興趣的,那也很鬱悶。他幽怨地垂頭,沒有叫大皇女看到自己眼中的失落,眼角的餘光卻看到一側沈望舒和方玄交握的手,頓時忍不住抬頭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他當然認得方玄,這個相貌醜陋,身材高大粗鄙的男人,手裡有一股子蠻力,救了他一命。
可是卻因為他一點小小的怠慢,引得三皇女至今對他不喜乃至再三指責。
他心裡曾經並未將這個男人放在眼裡,可是看到三皇女和他的親密,卻忍不住心底的震撼。
美貌無雙,引得上京無數公子愛慕的鸞王,竟然喜歡的是這樣一個人!
他沒有美貌的容顏,也沒有文雅的修養,甚至看不到一點的優點,怎麼竟然能壓過他或是那些美貌的小公子,得到鸞王的青睞呢?
他不明白!
對他冷如冰霜,卻對這樣的男人這般愛慕,鸞王這是不是眼睛瞎了?
“看什麼?”大皇女突然冷冷開口問道。
念玉有一瞬間的驚慌失措,他如同受驚的小鹿一樣敬畏地看了看大皇女,這才低聲說道,“這位哥哥前些時候救過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覺得自己此生艱難,明明優秀得誰都比不上,卻總是不及那些不如自己的男人被人垂憐。
如蕭王君,如這個高大的男人,哪兒一點比得上自己呢?想到不開眼的大皇女姐妹,念玉就忍不住想到對自己充滿了愛憐的二皇女,更加將一顆心都系在了二皇女的身上。
他本是最清高脫俗的性子,可是卻不敢在大皇女的面前張狂。
清高是衝著自己的愛慕者的,大皇女不大喜歡他,他敢清高一點,肯定會被趕出王府。
“方將軍自然是急公好義的。”大皇女繃著臉點了點頭,又對方玄笑道。
她早就得到了念玉上京的路上的一些內情,此時在心底暗暗揣摩,臉上卻不動聲色。
“阿玄那時抓韁繩的手都紅了,叫人心疼得很。”沈望舒瀲灩的目光掃過念玉,笑著說道,“皇姐不知道,旁人受傷我從不在意的,然而阿玄受傷,我就覺得心裡虧得慌。”
她早就通曉甜言蜜語的技能,越發地溫柔繾綣,不僅大皇女更加肉麻,連念玉都忍不住側頭用充滿了水意的眼睛看她。這世間對男子溫柔妥協,時時放在心上什麼好聽的話都願意說的不多,更何況鸞王的身份不同。
蕭王君笑得更加善解人意了。
大皇女坐如針氈,滿頭是汗,格外叫苦連天。
因她已經被妹妹坑了好幾把,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從這坑裡爬出來,越發對念玉不耐煩起來。正巧兒有一名侍女在花廳之外遠遠頷首,她的嘴角就挑起一個淺淡的笑容,溫聲對念玉說道,“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去別院了。”
她命人給念玉帶著行裝,卻吝嗇得什麼值錢的物件兒都不肯給,面無表情地看著這窈窕優雅的秀致少年對她行禮後走了,看著他那優美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個冷漠的弧度。
沈望舒也看見了,漫不經心地勾著方玄的手心兒笑道,“他和老二挺合適的。”
“今天叫他們偶遇。”大皇女臉色陰沉地說道。
二皇女拿個男子來試探她,實在是小看了她。
沈望舒點了點頭,看著方玄在自己身邊安靜地坐著,更加露出幾分痴戀。
她伸出手抹過方玄略顯冷硬的臉頰,輕聲說道,“管他是誰,都不及我的阿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