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過去,而是用驚恐的眼神看住了這個笑吟吟的清秀少年。沈望舒感到阿光眼裡慢慢地露出戾氣,想了想壓低了聲音問道,“這是你的家人?”
“是呀。”阿光偏頭,露出一個純潔的微笑。
“把你丟在路上那個?”南嵐突然問道。
阿光笑著點了點頭,對遠處正遲疑不安的三口之家招呼了一聲。
富態的父親,美麗的母親,養得油光水滑的小少爺……真的看起來很幸福。
沈望舒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宋磊的目光一下子就警惕了。
這麼久的相處,他終於發現,溫柔如水善良和氣的寧柔只不過是一個假象,真正的寧柔,擁有著一顆狠戾果斷的心。他不由皺眉道,“這三個不是也和你有仇吧?”
“不巧,還真是。”沈望舒笑著看了阿光一眼,溫柔地說道。
她垂頭露出半截雪白的頸子,柔弱得彷彿風中搖曳的花枝,然而宋磊的眼睛都疼了起來。他捂著額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畢竟庫房裡宋希的慘叫還在淒厲地傳出來。他什麼都沒有再說,只是擺了擺手,轉過了身去當做眼不見心不煩。
這簡直就是默許和縱容了,沈望舒眼睛微微一亮,戳了戳坐在前排的阿光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道,“你想怎麼弄死,趕緊的。宋長官暫時看不見。”
宋磊再次發出一聲嘆息。
他覺得頭更疼了。
幹壞事兒小點兒聲兒啊!
阿光的眼睛霍然一亮,然而他看到身邊面無表情的南嵐,眼裡的興奮卻變得無措起來。
如果……他想要弄死親生父親,會不會叫南嵐覺得自己很狠毒?他家老大,會不會不喜歡狠毒的人,不喜歡……
“他丟下你,丟下你母親,出軌養外室,還和外室有了一個孩子?”南嵐吐出嘴裡的一個菸圈,把香菸隨意地丟在車外,轉頭,用安靜的眼神看著點頭承認的阿光,哼笑一聲說道,“我記得你說過,他為了救那個女人,把你母親推到喪屍的嘴裡,害的她被咬。這真是偉大的感情,令人感動。”
她不再看阿光,對立在庫房外的阿玄使了一個眼神,漫不經心地說道,“考驗著感情的機會又來了,這回可以鑑證他們是不是真愛。”
“怎麼鑑證呢?”沈望舒很捧場地問道。
阿玄不屑地嘶吼了一聲,覺得南嵐竟然大出風頭,叫喪屍很不高興。
“庫房裡不是有兩個喪屍麼,送這二位進去,如果生死關頭這位先生還願意護著這位女士,寧願自己去死,那就是真愛了。”南嵐慢吞吞地說道。
“老大?!”阿光驚呆了。
“那個小兒的……”南嵐嗤笑了一聲說道,“別說什麼孩子是無辜的啊。”
“你們自己決定就是。”那是阿光的家事,沈望舒不會置喙,只是叫阿玄走到自己的面前。
高高大大的喪屍飛快地走過來在她的身邊蹭來蹭去,看見南嵐把沈望舒和阿光都從車上帶下來,急忙把南嵐用力擠開,自己趴在沈望舒的肩膀一起去看那三個嚇得不輕的一家人。他看了看阿光,再看了看那一家三口,第一次沒有嘲笑這個少年,只是嘶吼了一聲,指著已經沒有聲息的庫房嘶啞地說道,“沒,飽。”
兩隻高階喪屍的食慾可好了。
阿光沉默地看向那個和自己同年紀的少年。他想到了很多,想到母親因這母子倆登堂入室的痛苦,想到這個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兄弟把自己推到在地,催促父親趕緊逃跑,想到他洋洋得意地坐在車後座上對自己露出嘲笑的表情,彷彿是在對自己告別。他想到了很多很多,嘴角卻慢慢地勾起了一個笑容,輕聲說道,“不送他去喂喪屍,把他留下來,自己討生活。”
他不叫這個兄弟去死,就叫他感受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