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的身上,陰鬱地說道,“你該知道貴妃的性子!最是高傲眼睛裡不揉沙子!你挑唆了她,她如今怎還會對朕真心愛慕?!”
他從前是不耐貴妃對自己的痴心的,可是當這痴心不見了,他心裡卻失落得空蕩一片。他默默地握住了自己的胸口,踩著痛呼的荷嬪輕聲說道,“她不愛朕了,要離開朕了,你高興了?!”
荷嬪確實聽高興的,不過小腹劇痛,竟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明明,是朕的啊。”比她身上傷口更痛的,卻是惠帝的懷念的模樣兒。
荷嬪與惠帝之間感情深厚,哪裡看不出這是真的為貴妃動心了呢?一顆心擰著勁兒地疼。
“你覺得沒了貴妃,你就上來了?!”惠帝輕輕地冷笑了一聲,摸了摸眼角,卻又有些溼潤。
不過這樣的眼淚,他不想在荷嬪的面前流下來,他蹲了下來,用從未有過的陌生的眼神,看著荷嬪。
“還是,你從未相信朕,所以才會去在貴妃面前下舌頭?”他一心一意地為荷嬪籌謀,什麼都是為了她,若荷嬪相信他不會傷害她,怎麼會忍不住去告訴貴妃那些話?
一場愛情之中,若帶了懷疑與猜忌,那還純粹什麼?惠帝看著地上艱難地抱著他的手,揚起了一場清雅秀致的臉的荷嬪,突然笑了笑,輕聲說道,“怎會如此?!”他愛著的女人,竟然不相信他愛著她!
她不相信他的心!
惠帝的一顆心都叫荷嬪傷得淋漓盡致。
一片真愛餵了狗啊!
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忍不住掐住了荷嬪柔弱纖細的脖子,目光兇狠地用力掐了下去。
荷嬪哪裡肯就這樣死了,頓時在地上用力掙扎,就感到窒息的時候,她一雙手亂摸,就摸到了一旁一片冰冷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用力向著惠帝的身上刺去!
惠帝一聲慘叫,血花飛濺,轉眼之間肩膀處就已經是噴出了鮮血,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肩膀處一片尖銳的瓷器碎片,再看向荷嬪,一雙眼睜大了。
“你想朕死?!”他從未受過這樣的傷勢,幾乎是震驚了。
“臣妾沒有!”這原來是她方才被惠帝拽到地上後摔碎的瓷器,荷嬪再沒有想過傷了惠帝,這行刺帝王是要滅九族的呀,雖然荷嬪的家中不過是尋常,裡裡外外加一起三族也差不多了,不過這也很夠嗆了不是?
她淚如雨下,柔弱的身子在地上恐懼地顫抖,正要指著自己的脖子說事兒,卻見惠帝一言不發,用冷漠的眼神掃過她,一雙眼睛回覆了清明,卻離開了她,轉身走了。
他來去如風,又並未治罪,荷嬪心中安心了片刻,之後又忍不住忐忑了起來。
她自然也並不知道,惠帝這是覺得自己最後的感情都被這要命的一瓷片給捅碎了,也不知道惠帝出了她的宮中之後,摸著自己肩膀的傷口,竟什麼都不管,不顧身邊內監的慌亂,一路往沈望舒的宮中去了。
他一路踉踉蹌蹌,可憐脆弱地衝到了沈望舒的宮中,卻見阿玄並不在,偌大的華貴奢侈,聚集了天下最華美一切的貴妃的殿宇之中,竟是鴉雀無聲。惠帝走過這熟悉的,天天都走動的宮殿,又覺得這裡才是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他肩膀疼得厲害,忍耐著搖搖晃晃地進了宮中,卻見沈望舒正託著一碗茶,聽身邊一個小宮女說話。
他看見她眉目愜意,永遠都不會有悲切的臉,眼淚就落下來了。
他性情偏陰柔,本就是軟軟的性子。
“陛下?”沈望舒才不管惠帝怎麼死呢,見了他竟然去而復返,便皺了皺眉。
“朕,朕沒有地方可以去。”惠帝有些茫然地說道。
他是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叫自己感到心安。
荷嬪處不要說了,後宮這麼大,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