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都覺得心驚,不由看向阿玄。
也不知攝政王,知道不知道自己歡歡喜喜迎娶的王妃,是一個這樣狠毒的女子。
“既然是王妃的吩咐,那麼說了千刀萬剮,就得千刀萬剮。若她少捱了一刀就死了,剩下多少刀,本王都算在你們的身上。”阿玄只是用自己修長的身體擋住了這殿宇之內看向沈望舒的那莫名的目光,淡淡地說道。
容妃看著沈望舒掩在攝政王身後那安然的樣子,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羨慕。
“此地氣味兒不好,咱們走罷。”左右惠帝都已經死了,荷嬪又叫人給拖了下去等死,恐荷嬪尋死,容妃急著討好阿玄,還命人堵住了荷嬪的嘴恐她自盡。
可是荷嬪的境況沈望舒並不在意,更叫她感到快意的,是惠帝死得這樣淒涼,死後,眾人也沒有人再對他有一點的興趣,只叫他冰冷的屍身躺在龍床之上,連一個宮人都不願意將他那張扭曲變形的臉,重新收拾一下。
他這樣屈辱沒有半點尊嚴地被人遺忘。
如同當年,貴妃死在冷宮裡冰涼涼無人收葬的淒涼。
那本書中並未寫明貴妃的結局,不過也該是如此罷。
直到幾日之後,在前朝群臣為了新君爭執出了一個結果之後,前朝後宮,才又想起了這位帝王。
這個時候惠帝的屍身都臭了,沈望舒沒有再入宮,只聽說惠帝的寢宮被人關得緊緊的,過往之人都捂著鼻子走路,當群臣要將駕崩的帝王下葬的時候,惠帝早就爛了一半兒。
因太噁心了,因此眾人將他往棺槨之中倉促地一丟,下葬之後便不再理會。至於荷嬪,沈望舒再也沒有聽過她的訊息,她也對她的下場不再在意。對於她來說,荷嬪固然可恨,可是她更厭惡的,本就是身為男人的惠帝。
惠帝連死了都很淒涼,她就滿足了。
“誰是新君?”她坐在陽光燦爛的午後,嗅著撲鼻的花香,眼前奼紫嫣紅,有一種塵埃落定的輕鬆與自在。
“容妃肚子裡那個。”好容易給惠帝封了皇陵,阿玄就不想再跟一群前朝的糟老頭子耽擱廢話,匆匆回家。
他心滿意足地坐在沈望舒的身邊,伸開手臂將他的妻子收在懷中,感到她依戀地依偎著自己,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沈望舒一怔。
容妃有孕,只是想要生下來還有大半年呢,且是男是女,都未可知。
“是男就為帝王,是女……”阿玄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沈望舒的手指,悠閒地說道,“就在宗室裡尋一個孩子來登基。”他自然更希望容妃肚子裡那個是個兒子。
剛剛降生的小嬰孩兒,想要長成到與他分庭抗禮,至少還有二十年時間,那個時候,只怕他已經功成身退,帶著沈望舒遠走天涯,不再勾心鬥角。二十年的安穩,已經叫他感到足夠了。阿玄目中露出憧憬之色,握著沈望舒纖細的皓腕,湊到自己的嘴邊。
“過幾年,咱們就去海外,逍遙自在,一樣兒的說一不二。”他在海外也打下了一片的勢力,那才是他與沈望舒真正的退路。
所以,他才對自己稱帝,沒有半點兒興趣。
誰願意一輩子被困在這個勾心鬥角的上京呢?
“多帶些親近的人,才好安心呢。”沈望舒也露出幾分期待,她的目光落在前頭的那片開得燦爛的花園裡,看著裡頭,一個天真懵懂的小宮女兒,瞪著眼睛對一個正對她憨笑的英俊的銀甲侍衛,指責著他竟然敢在王妃娘娘需要她的時候捂住她的嘴,不由露出了一個溫情的笑容,帶著幾分壞心地偏頭,搖晃著手腕兒說道,“到時候,帶著阿香一同去。她說她還有個姐姐在宮外,以後也帶上,她也能一家團聚。”
雪白的皓腕袒露在天光之下,露出了一隻精緻的小金鎖,揮動之中,帶出了一片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