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安離開後,江意進了辦公室。
他遞給她一杯剛剛榨好的鮮橙汁,問:“他答應了?”
唐眠點點頭:“我把我們的處境告訴他了,如今菲姐幫了我們,等於跟我們站在同一陣線上,為了菲姐,他不會不答應的。”微微一頓,她又問:“秦輝那邊……”
他露出一個微笑,輕輕點頭。
一年後。
“意,快點!只剩一個半小時了,萬一路上堵的話,就趕不上飛機了。”唐眠拖著行李箱下樓。一年過去,她的工作室已經步入正軌,原先租的辦公樓也換了個地方,用賣去應得的股份錢買來的。
大半年前,北京城海淀區的法院發生了一件大事,很多人引以為談資。赫赫有名的中娛集團的董事長被自己的親兒子送進了監獄,兩樁命案被判了無期徒刑,當秦輝走出法院的時候,面對記者們的採訪。
他悲痛地扶額,卻擲地有聲地說:“並不是大義滅親,我只想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後來,秦輝將唐眠應得的股份還給她,唐眠沒有接受,她用友情價賣回給秦輝。不為別的,她只是不想跟秦家扯上關係,她依舊姓唐,不姓秦,秦家的輝煌至始至終與她沒有半點關係。
一年的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
比如小有名氣的歌手周明安退圈,終於真正反抗自己的父親,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再比如謝菲懷孕,半年前跟周明安結婚,聽說如今周明安成為家庭主夫,儘管不被大多數人接受,可他過得很高興。又比如童芸芸,她聽孫季說,她離開了北京,似乎去了國外,至於哪兒她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覺得自己現在很幸福,有事業,有男人,還有錢。
終於在樓梯轉角見到江意,她說:“快點啦,不然就趕不上啦。”
江意笑道:“不著急,趕不上就搭下一班。”
她打量著他。
“我們只是去澳門一趟,你穿得這麼隆重做什麼?嗯?你今天有點不對勁,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虧心事?嗯?我可是知道的,那個新銳歌手對你有意思著呢。昨天開新歌宣傳會,三句裡兩句不離你。”
江意走下樓梯,自然而然地提過她手裡的行李箱。
“吃醋了?”
“沒有。”
瞧她回得這麼快,心裡肯定不舒服。他不由笑了聲,擱下行李箱,舉起手機,迅速拍了一張他親吻她側臉的照片,然後發上微博,配上文字——
【我們】
他含笑問:“老闆,這樣打臉成嗎?”
唐眠忍俊不禁:“嗯,勉強可以。”
二月份的澳門微冷,唐威出車禍的地方遊客雲集,在排隊上免費巴士去賭場,唐眠經過的時候,心情很平靜,總覺得爸爸在天上也不會寂寞。
她和江意去了墓地。
今天是唐威的忌日,高昂的管理費沒有白出,墓地的工作人員打理得很好,墓碑前乾乾淨淨的,沒有半根雜草。她放下鮮花和祭品,低聲說:“爸,我和意來看你了。”
她坐在墓碑前,開始絮絮叨叨,把一整年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個遍。
江意安靜地呆在一旁。
直到唐眠說累了,他才開口道:“爸,有句話我一直想跟你說,只可惜當時來不及。我從未怨過你,相反我很感激你,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眠眠。爸你放心,眠眠的後半輩子就交給我,我不會讓你失望。”
他忽然單膝跪下,口袋裡摸出一個絨布盒子,開啟的時候,手微微顫抖。
他專注地看向她。
“眠眠,你願意給我照顧你一輩子的機會嗎?”
她終於明白他今天為何穿得隆重,眼眶微溼,她忽然想起小時候她和江意玩過家家,他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