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說。」
林昆南不好意思。
淑洵說:「我們雖然住在同一幢大廈裡這些日子,若不是因為這十封信,可能無緣會碰頭。」
這麼說來,整件事就是為著要使林昆南認識王淑洵?有這個可能嗎?
冥冥主宰為何要作如此安排。
連淑洵覺得有點尷尬,她站起來,伸一個懶腰。
「我想去開信箱,看看有沒有信。」
「我陪你去。」林昆南毫不猶疑地說。
信箱裡已沒有錯信。
會不會是他們的任務經已完成,因此光榮退休?
淑洵暫且把這宗神秘的事擱在一旁,與林昆南閒談起來:「你也一個人住?」
「正是。」他微笑。
他哥哥的感情生活比他活躍得多。
淑洵感喟的說:「這是一個最熱鬧也是最寂寞的城市。」
林昆南點頭同意,他到這個時候才看清楚王淑洵:白皙面板,高佻身段,大眼睛裡全是聰明,說話條理分明,他忍不住喜歡她,
他看看腕錶,「吃飯的時間到了。」
淑洵笑道:「一起吧。」
一見如故。
淑洵真怕有人問她:你是怎麼認識林昆南的?
屆時她唯有答:是因為一些信的緣故。
你寫信給他?
不。
他寫信給你?
也不。
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王淑洵完全不能解釋。
算了,反正她喜歡他。
飯後,小林問她:「要不要到舍下來喝杯咖啡?」
「我是嗜茶人。」
他笑:「我做茶也一樣好。」
他們把那十封信攤開來研究。
信封右角都被淑洵批著「無此人」三個大字。
淑洵問:「信拆開沒有?」
「沒有,但哥哥說,他授權給我,任我處置這些信。」
「他不關心?」
林昆南惋借地說:「可不是。」
看來他比他大哥敏感細緻得多。
他取出裁紙刀,小心翼翼地開啟信封,抽出信紙,開啟來,與淑洵一起看。
信上寫:仲南同學,星期五放學在圖書館見面好嗎?有些教學上的問題想請教你,
張麗堂,七七年十月二日。
短短兩句話而已,少女情懷畢露。
信紙淺藍色帶圖案,正是當年最流行的式樣。
他們急急拆開第二封信。
「仲南同學,在圖書館見到你,但為什麼不與我說話?」
林仲南根本沒有收過張麗堂上一封信。
林員南說:「我認得張麗堂的字,她曾經親手做生日卡片給大哥,大哥還給我們眾人笑了整整三天。」
淑洵忍不住說:「年輕真好。」
這是真的。
一旦成年,就得為揚名立萬努力,非得拋卻閒情不可。
「你想不想再看其餘的信?」
淑洵輕輕搖頭。
「張小姐浪費了不少時間,看得出這些短短的信都經過謄清。」
「難怪大人老說小孩無聊。」
淑洵看著林昆南把這些信都放進一隻牛皮紙信封裡去。
淑洵問:「張小姐有沒有問你要還這些信?」
「沒有,她也不要它們了。」
「換了是我,我會討還。」
「現在這批信,只得由我保管。」
淑洵很安樂,「那也好。」
昆南問:「我做的茶怎麼樣,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