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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乙便讓同印和同徵的同伴,將東西裝了幾隻箱子,一起抬回瑤池。
等同印從瑤池回來,天已經全黑了。他本來早飯就沒吃,中午為了整理同徵的遺物,也只是囫圇塞了點東西,晚上去瑤池送東西又顧不上,這會兒徹底是餓了。
但這時候廚房肯定已經熄火了,廚子也不可能為了他一個再生火做東西。同印就打算到獸棚裡撿些靈獸們吃剩的果子應付一下,剛回到獸園,卻見到鵠仙。
“師尊說你忙了一天,肯定沒吃好飯,讓我在這裡等你。正殿裡留了飯食,師尊正等你呢。”鵠仙將他帶到正殿去。
同印心裡暖洋洋的,想到玄乙特地為自己留飯,這一天的疲憊辛苦就都忘了。
他進了內室,就聞到一股荷葉香氣,桌子上正放著荷葉蒸排骨,還有拌筍絲、冬瓜鮮、珍珠翡翠丸子湯……都還是熱騰騰冒著白氣的,另有兩隻大的海碗,裡面是雞湯銀魚面。
這是同印最喜歡的吃食。他畢竟是水生的族類,天生喜愛魚蝦,尤其喜歡用銀魚做的麵條。只是這東西難得又費功夫,不好做,要取深海的銀魚,先剔乾淨魚刺,將魚肉分離出來,再剁成肉泥,與麵粉相和成麵糰,拉成麵條,做出來的麵條又細又滑,真的好似普通的麵條一般,最後用一整隻老雞煨出來的雞湯做湯頭,魚肉與雞湯的鮮美層層遞進,回味無窮。
從前就算是同印做龍王的時候,這樣矜貴的東西,也就是每年生日的時候才捨得吃一回。北海荒蠻,普通的龍族食不果腹,他作為龍王也不能太過奢靡。
玄乙正好把茶煮好:“我聽說銀魚鮮美,龍族都很喜歡,就叫人做了面,我也嚐個鮮兒。”
同印雖然欣喜,但不敢失禮:“弟子惶恐,怎麼好叫師尊等我吃飯。”
“好了,忙了一天,還盡囉嗦些有的沒的。快坐下吧。”玄乙毫不在意。
這怎麼能是有的沒的呢?三界之中到了哪兒都沒有尊上等下屬吃飯的道理啊。
同印覺得不能這樣:“師尊!”
玄乙抬了抬眼,示意他坐下:“我的話你都不聽了,是不是?”
同印猶猶豫豫還是拉開了椅子:“師尊這樣,弟子以後不敢來見您了。”
“這會兒你倒是乖。”玄乙端著茶碗乜他:“叫我等你吃飯不敢,在我屋子裡自瀆,你就敢。”
同印心跳猛地加速,才碰到椅子的身體猛地一起,又一落,跪下去:“弟子有罪。”
玄乙被他鬧得不耐煩:“好了。吃飯。”
同印聽出師尊的威嚴,心有慼慼重新坐下來,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做出這種醜事來,他深感羞愧,讓玄乙知道了肯定要厭棄他。可看上神的態度和表情,似乎又沒有動怒,他竟猜不出上神到底是什麼意思。
玄乙只是提了那麼一嘴,就把話題放到了別的地方:“我知道,你心切於知道同徵的死因,但是逝者家眷傷心,恐怕不好這麼著急地查問。這幾日不如你也歇歇,等把後事辦了再說。”
“是。”同印這時候不敢駁他了:“弟子一定會辦好同徵的喪儀。弟子只是擔心……”
玄乙給他夾了一筷子筍絲:“什麼?”
同印如實說:“倘若同徵只是因為自己的事情想不開也就罷了,但倘若是因為不得已的隱情被逼死,那就是說,有一股力量竟然可以在師尊的宮裡暗中脅迫師尊的弟子,甚至還能做得不為人察覺。手都伸到三十六重天裡來了,這背後主使必然埋伏已久、居心叵測。今天可以逼死一個侍者,明天說不準還能威脅到師尊。弟子不得不擔心。”
玄乙先是一愣,繼而笑了:“同徵死了,你失了一個助手,你反倒擔憂為師?”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