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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禹發出淒厲的哀嚎聲,本能地翻騰著身體掙扎,或是甩尾或是用四肢不斷將厲鬼從身上扯開,那些小鬼雖然體型瘦小,可一旦攀咬住就很難掙脫,即使被甩開也立刻又撲上來。且它們數量眾多,有的控制龍頭,有的抓住龍尾,無論丘禹如何掙扎,還是免不了被壓制。
筋肉被撕扯拉裂,血注迸射。小鬼們激動地吱呀亂叫,享受難得的盛宴。龍腹很快被撕咬開來了,小鬼鑽進內腹中,啖其五臟六腑,把腸子拽碎生吞,連一口血液也不放過。濃郁的黑血散發著腐壞的臭氣,有的厲鬼尤其喜歡,即使流到地上也要爬過去舔乾淨了。丘禹的慘烈痛叫在山谷間來回震盪,綿延不絕。
場面血腥恐怖,不少觀刑者看不下去了,捂住了耳朵,回過身去避免直視谷中的場景,還有的忍不住作嘔,直接離開了刑臺。
龍族們躁動起來,有的怒吼叱罵,有的忍不住想越過阻攔前去谷口營救同族,冥界不得不動用武力鎮壓反抗,雙方几乎扭打在一起。
場面開始有點混亂。這時,忽聞觀刑臺一聲咆哮!
龍王怫然,強行突破了天庭侍者的壓制,竭力向山谷撲去。他雙瞳翻滾出幽深的寒冷的藍光,如同雪鬼出世,嚇得旁邊的監刑官連連後退,一時竟沒有壓制得住他的。
然而,那藍光只是閃耀一瞬,手背上隱藏的禁字金光大亮,符咒生效,孕育的龍威強行被壓下,龍王吃痛地慘叫,重新跌回了地上,兩個天庭侍者連忙施法把他架開。
“不能讓龍族靠近谷口!”冥帝指揮鎮壓,冷笑道:“哼,冥界可不是任由放肆的地方。”
同印彷彿在歷經一場浩劫。左手完全被符咒的金光籠罩,筋脈連心的劇痛讓他抱著手蜷縮成一團。天庭侍者還對他施了法術,高強如雷電一樣生生鞭笞在他身上,震得骨頭都要斷開。
他失神地望著不遠處的谷口,身體很疼,每一寸骨血,每一次呼吸,都疼得他汗流不止,臉已經完全汗溼了,衣服貼在背上水淋淋的,太陽穴抽搐著戰慄,幾乎要他暈厥。
即使這樣,他仍然想撐起身體站起來,雙腿實在軟得厲害,他就奮力用手往前爬,一步一步從觀刑臺爬下去,爬得很慢,每一步都要停一下,喘口氣,再繼續向前。跟著他的天庭侍者被他的樣子沒想到他意志竟然如此剛強,不知道要不要繼續施法,觀刑臺下三界各族噤若寒蟬,看著他用狼狽的姿態匍匐,紛紛退讓迴避,留出一條道來讓給他。
冥界的泥土溼重而腥臭,他爬得滿手滿身都是泥,很快身上也是一股酸腐的味道,眼睛被過重的汗水糊得幾乎睜不開,彷彿剛剛大哭了一場。再幾步,連衣服的袖子也被石頭勾破了,鞋子掉了一隻,他就赤著腳繼續。
山谷裡的龍族丘禹聲音開始漸漸弱下去,再過一會兒,就完全湮滅了,只剩下厲鬼貪婪進食的咀嚼,即使現在真的能把丘禹撈上來,也沒有意義了。
就連冥帝都沒再說話,屏息看著這一幕。
昔日北海龍王,不可一世的霸主,像一隻冥界最低賤醜陋的腐屍鬼手腳並用地爬行,原本英俊的面容骯髒不堪,汗水混合汙泥糊得滿臉都是,衣服少了一隻袖子,腳上的面板被石頭劃破,流出血來,隨著爬行一路拖出一條細長的崎嶇的血痕。
但他還是堅定地、毫不退卻的往前爬。從觀刑臺到谷口,不足百步的距離,他爬了一刻鐘,到了谷口的時候,已經半點力氣沒有,直倒在地上哼哧哼哧喘氣。
這是要投谷自絕嗎?
這可不好。今天要龍王來觀刑,本意並非想要逼龍王自盡,如果龍王真的在冥界出了事,冥帝很難和玄乙天尊交代。那是六御上神,他最好還是不要得罪。
“你們倆,還幹看著幹什麼?”冥帝吩咐天庭侍者:“還不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