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站在店裡問她：&ldo;你小時候都喜歡什麼東西?&rdo;
小時候?
她的小時候沒有資格去喜歡任何東西。
東躲西藏，顛沛流離，日日活在擔驚受怕中。
那時候她最羨慕的是什麼?
大概是隔壁鄰居小女孩兒臥室裡的玩偶。
她們的童年似乎都有洋娃娃。
她記得有一次鄰居家的小女孩兒買了一個新玩偶，按腦袋上的開關就會動還會唱歌。
她當時羨慕的不得了。
趴在人家窗臺上踮著腳尖往裡看，甚至想要爬進她的房間把那麼玩偶偷走。
當時真是很天真。
程一忍不住笑出聲來。
過去的苦難放下後再回頭看，好像也沒那麼難過了。
&ldo;笑什麼?&rdo;
&ldo;沒什麼，就是覺得小時候真是太傻了。&rdo;
程一指了指放滿玩偶的貨架：&ldo;真不敢相信，我小時候居然也喜歡過那樣的東西。&rdo;
&ldo;玩偶嗎?&rdo;雲深挑了下眉：&ldo;小女孩兒應該都喜歡這個吧。&rdo;
&ldo;aybe。&rdo;
&ldo;幫我挑一個吧。&rdo;
程一來回看了看：&ldo;就那個大白吧，看起來很有安全感。&rdo;
&ldo;好。&rdo;雲深轉過頭：&ldo;幫我拿兩個大白。&rdo;
雲深把其中一個給程一：&ldo;這個送給你，程三歲。&rdo;
這個她該怎麼帶回去?
而且，她這麼大人了抱著這個回去應該會顯得很幼稚吧。
程一拒絕：&ldo;我成年了，這個和我身份不符。&rdo;
&ldo;你剛剛看著它眼睛都在放光。&rdo;
&ldo;&rdo;有那麼明顯。
她只是對童年缺失的東西有些執著和嚮往而已。
&ldo;快接著，不然你不要我就給扔垃圾桶了啊。&rdo;
&ldo;浪費。&rdo;
程一把幾乎跟她齊頭的玩偶抱緊懷裡。
確實，很有安全感。
而且，這算是雲深送她的第一份禮物了吧。
程一把臉埋在大白的肚子裡，在雲深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彎起了唇角。
從商場出來，已經是中午。
兩人一起去吃了飯。
在雲深家門口分別的時候，程一問：&ldo;你什麼時候回?&rdo;
&ldo;明天。&rdo;
&ldo;幾點的地鐵。&rdo;
&ldo;早八點。&rdo;
&ldo;行，到時候我送你。&rdo;
&ldo;別了。&rdo;
&ldo;為什麼?&rdo;
&ldo;因為看著你會捨不得走。&rdo;
這半年，他們幾乎每天都黏在一起，乍然這麼分開，他感覺他會不習慣。
還沒走，就已經開始想念。
程一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的說出來。
她愣了一下，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接了句：&ldo;大男人家家的能不能不要跟個娘炮一樣。&rdo;
&ldo;&rdo;
&ldo;算了，那我不送了，反正開學就見了。&rdo;
&ldo;&rdo;
這個善變的女人。
突然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