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峰搶了輛計程車就上路了,他眼睛受傷,還是個聾子,開車基本上就是亂撞。由於巴黎周邊的道路非常繁雜,他沿著凡爾賽通往巴黎的街道一路狂奔,後頭的警察想堵他都難。
而在周青峰車內的後座,倒黴上車的一家三口被這突如其來的驚魂之旅嚇的不停尖叫,狂呼上帝和瑪利亞之名。
輪胎和地面的不停吱嘎摩擦,剎車片嗤嗤冒煙,車體不停的來回碰撞,周青峰開車所過之處簡直就好像發生了戰亂,到處破爛,遍地狼藉。
而周青峰一邊開車還一邊扭頭看向後座,乘車的一家三口看到他那張被毀容的臉,嚇得就好像坐著通往地獄的快車。
周青峰朝一家三口又是擺手,又是亂吼,卻說不出話也沒辦法流暢表達。他只能強行從這一家三口的身上搶東西,首先拽過來女士的包包。
包裡稀里嘩啦的東西全部倒出來,裡頭絕大多數都是化妝品,有用的是一部手機。此外連瓶水都沒有,倒是有一根便攜的震動棒。
周青峰把手機丟在駕駛座前臺,又去拽一家三口中父親帶的包。那個包裡倒是有點吃的和水,被周青峰以極快的速度塞進嘴裡。
有了手機後,周青峰就能聯絡幫手了。他第一想到的是就在巴黎的國安女軍官,可問題是……,他一直嫌人家跟在身邊礙手礙腳,從頭到尾沒問過女軍官的聯絡方式。
操啊!這時候距離自己最近的幫手喊不過來……。
不過周青峰好歹還有四個強力幫手可以喊過來幫忙,可他沒辦法說話,只能發簡訊。由於情況緊急,車體不穩,他只能用盡可能簡短的詞語。
而在此時,巴爾幹半島的貝爾格萊德,曾經飽經戰火的城市此刻在黑夜中蟄伏。在街頭巷尾的角落閃著不少耀眼而破敗的霓虹燈,每個燈光下都可能是一個縱情聲色的皮肉場。
在震耳欲聾的音樂中,擁擠的夜場中間擠著一兩百號人。所有人都紅著眼大喊‘屠夫,屠夫,屠夫……’,聲嘶力竭的呼喊令人極其亢奮,引得人心跳加速。
光著膀子的屠夫正大馬金刀的坐在個大臺子前,兩條大腿一左一右靠著不著一縷的陪酒女郎。他抓著手邊一瓶伏特加灌一大口,就帶著鬍子渣朝兩個女郎飽滿的胸口亂蹭,惹得女郎放浪的大笑。
而在屠夫的臺子對面同樣坐著個彪形大漢,只是神態就沒有那麼輕鬆,甚至稱得上大汗淋漓,呼吸急促。他盯著臺上一柄老式的左輪手槍,緊張的雙手都在發抖。
“該你了。”屠夫抓著兩個女郎的奶向對面的壯漢發出嘲諷,“試試你的運氣,說不定能賺大錢。”
屠夫的面前已經堆著大把的鈔票,周圍的人也紛紛把賭注壓在他身上。當對手抓起那支左輪手槍時,現場無數人都在大喊‘死,死,死……’。
對面的臺子上有新鮮的血跡,那是前一名跟屠夫對賭的人留下的——‘俄羅斯輪盤賭’,用性命和金錢下注。左輪中塞一發子彈隨機轉動,然後由參與者朝自己腦袋上扣扳機。
輸的自然就退場,膽怯者也要失去賭注。
屠夫今晚上已經連贏十幾場,跟他對賭的人要麼承受不了壓力完蛋,要麼自己把自己打死。連贏的屠夫氣勢如虹,瞪著銅鈴大的眼睛盯著對方,嘴角滿是嗜血的微笑,而周邊一大堆人跟著賭他贏。
對面的壯漢用顫抖的手抓起左輪,緩緩的指向自己腦袋。可他閉上眼睛卻遲遲不開槍,引得現場一片噓聲。
屠夫身邊擠進來一個瘦小的傢伙,他扒著屠夫粗壯的胳膊,在嘈雜的人聲中大喊道:“老大,屠夫老大,你的手機有簡訊。”
“沒看見我正在忙嘛?”屠夫很不高興的扭過頭來,火氣很大。他正在欣賞對手那份臨死的猶豫和掙扎,他更喜歡現場這種萬眾矚目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