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的老人姓柳,是個老太太,早上還和大家一塊兒鍛鍊,吃過早飯就坐在前邊院子裡花壇旁邊的樹蔭下,和其他一些老頭老太太們聊天消磨時間。
老人們在一塊兒聊天當然不像年輕人那麼熱鬧,往往都是幾個人坐著只有一兩個人說話,閒扯一些往事大家聽聽罷了,經見得多了也沒什麼好評論的。
所以柳老太坐著了半上午沒說一句話,甚至還眯著眼睛靠著椅背也沒人感覺有什麼不妥的,直到聊了半天太陽毒了,護工招呼大家進活動室裡休息,才發現她已經去世了。
一幫老人們唏噓了一番,感嘆著她除了當初中風後腿腳不便之外,身體也沒什麼大毛病,走的太突然了,最後又羨慕起她走的真安詳,一點罪都沒受。
呂院長卻嘆息著作難,因為柳老太兒子已經去世了,媳婦改嫁了,只有一個孫子還住在精神病院。
“她這些年在咱們這兒的住宿費單位給報銷了一部分,再就是她有養老金,可交完這邊剩下的全都給孫子治病用了,一點積蓄都沒留下,這後事還得咱們幫她張羅。”呂院長說道。
李易嘆了口氣,遇到這種事情也只能如此了。
一邊聯絡了柳老太原來的工作單位,再和她家原來轄區的派出所報備一聲,還有精神病院那邊的醫生,畢竟她孫子是精神病人,適不適合讓他知道這個情況還得讓醫生決定,最後才讓殯儀館派車過來拉人。
呂院長跟著去了一趟殯儀館,等到吃罷午飯的時候才回來了,已經和她原單位約定了明天就火化,至於追悼會什麼的就免了,這老太太住這邊已經好幾年了,基本沒什麼人來探望過,反倒是她偶爾會央求著護工送她去精神病院看孫子一眼。
可再怎麼說親人也應該送最後一程,所以第二天呂院長先去火葬場張羅,李易則去精神病院把柳老太的孫子接上。
已經和精神病院那邊聯絡過了,他們也同情這對祖孫的情況,答應派個醫生跟隨著。
大河市精神病院實際的名字是第五人民醫院,簡稱五院,表面上看和普通的醫院沒什麼兩樣,前邊也有門診,也治療發燒感冒什麼的,可除去門診樓之外,裡面卻是守衛森嚴,家屬探望都得預約,不然根本就進不去那道門。
宋揚把車停下,李易和門衛說了一下,門衛看了登記有李易的名字,又給裡面打了電話才放行。
“感覺和電視上不太一樣啊,沒見瘋子到處跑啊。”宋揚小聲嘀咕著說道。
“少胡說八道,注意言辭。”李易卻是相當謹慎,因為根據他的分析,精神病院的病人很有一部分是魂魄不全造成的,而這種體質最容易被鬼附身了,或許那一批地獄逃犯就有藏在這裡的呢。
穿過院子進了病房樓,一樓大廳裡很安靜,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人正站在門口,見到李易和宋揚就打了聲招呼:“我是陳麒宇的醫生,我叫譚寧。”
“譚醫生,你好,麻煩了。”李易上去握握手說道,“我叫李易,是柳奶奶的護工。”
“不麻煩,應該的。”譚寧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帶著二人朝電梯走過去,一邊介紹道,“譚寧最近的狀態還算平穩,昨天我們告訴了他奶奶的情況的,他哭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病。”
“哦,我還不知道他具體是什麼症狀呢。”李易問道。
“他的情況屬於躁鬱症,就是很容易激動,暴怒,也很容易抑鬱,厭世等情況。”譚寧說道。
“哦,那有沒有危險啊?我是我說他不會攻擊別人吧?”宋揚問道。
“剛來的時候有那種情況,現在已經好多了,算起來差不多一個月都沒犯過病了。”譚寧笑道,“再保持一段時間其實就可以出院了,不然我們也不會同意讓他去參加柳奶奶的葬禮啊。”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