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有些小心:嗯…
“他沒有生氣。”羅萊飛快又說一遍:“他真的沒有生氣,站起來,還和我握手,說下次還要找我玩。”
深呼吸,深呼吸,蟲族特色。時寸瑾在心裡對自己說兩遍,伸手握過羅萊的手臂,摸摸那兩道醜陋的疤,長而怪異,像縫合的蜈蚣。
這也是訓練的一環?
時寸瑾21世紀全球旅居收集素材時,走過不少戰亂小國,他經常能在一些赤膊扛槍的老兵身上看到類似傷痕,特地取材諮詢過,什麼傷會形成這種形狀。
那些老兵說:
刀先把完整的肌肉剝切開,在創口旋切劃拉,破壞重要神經,切斷主血管和筋,所以傷口癒合後,傷疤會癒合成奇形怪狀的樣子,並且,很難再提拉
重物,即使不拿東西,手也會發抖。
這樣,能保衛家土的年輕好小夥就廢了。
羅萊手臂上的疤痕顏色很淺,當時受傷,應該是拖了一會兒,才被治療。
蟲族的治療科技發達,時寸瑾剛穿來那會兒,被打個半死,一針下去,活蹦亂跳,內臟傷和體表傷癒合速度快得像遊戲重新整理。現在,羅萊手臂接受過治療後,還呈現如此猙獰的淺痕…時寸瑾摸著,一言不發。
羅萊進徵兵所的頭三天,差點被砍掉雙手,裡頭的教練不會管小蟲崽的事情,做出這些的只會是同期的同學。
車內一時安靜下來。
羅萊有點無措,他小聲說:“對不起舅舅。這個不是訓練。第一天,我反應很慢,沒有,打贏。”
後來,我都嬴了。他們願意和我做朋友。
時寸瑾羅萊的校服袖子放下,仔細扣好袖口,平和道:“做得很好。不過,邀請計劃取消。”
羅萊露出呆茫的表情:我…
時寸瑾摸摸他的頭,滿足蟲患不曾言說的小心願,溫和地教導羅萊:交朋友並不靠拳頭,那些在第一次見面時,就對你揮拳,想要殘害你的蟲,你從始至終都要警惕他們。
因為,他們第一眼看待你時,就沒有將你當做一個同等存在,而是一塊肉。
“沒有蟲會和肉塊交朋友。日後,他們因為畏懼你的實力和拳頭而低頭,但只要你稍微虛弱一點,他們的立場就會迅速轉變,因為,他們始終會記得,他們曾經成功傷害過你。這些蟲,永遠不是你的朋友。
時寸瑾唇邊擒著淺笑:不懂分辨沒關係,他們怎麼對你,你就怎麼對他們,朋友只建立在平等地位上。羅萊,你要學會耐住寂寞。
羅萊乖乖點頭:好的,舅舅。我都背下來了。…也行吧。
車穩穩行駛抵達8號徵兵所。
情景重現,羅利被比爾領著出來,立刻衝過來把銀腦袋往舅舅這邊車窗伸,一探進來,看到哥哥羅萊貼著舅舅,羅利發出快樂的:“啊!”
看到盧卡坐在舅舅右邊,佔據本該屬於自己的黃金位置,羅利鬚鬚立刻起立!這次羅萊靠窗更近,啪的一下被弟
弟的蜂須打眼睛上。羅萊:嗷!
啊!啊??羅利猛地抬腿去踩車門把手,竟然恨不得立刻從車窗爬進去。
比爾眼疾手快,一把薅住羅利的腰,拔蘿蔔似的將他拽停。羅萊眉頭一皺,伸手去抓羅利煩蟲亂跳的蜂須。
羅利快快把腦袋拔出來,砰砰兩下撞過自己哥哥撞過的車窗頂,嘴裡哼哧著嘶嘶,垂著鬚鬚從車門另一邊鑽進來。
“不鬧,今天回家吃大餐。”
時寸瑾把盧卡抱到腿上,本來想抱著小蟲崽坐一路,但這個舉動一下子令雙胞胎觸鬚起立,兩雙綠眼睛掃過來,渴望巴巴,渾然不覺自己海拔升高,已經不適合當小棉襖。
時寸瑾:
婉拒。
時寸瑾把盧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