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她沒有那種了不起的口氣。
「老黃說主人避暑去了,去了哪裡?」我問。
「瑞士。」她簡單的答。
我點點頭。
她喝了一口酒,「你的女朋友今夜很漂亮。」
「是,她刻意打扮過。」我看看在那邊的莉莉,「她喜歡打扮。」
客人已開始吃自助餮,根本不需要主人招呼。熱鬧的音樂,喧譁的人群,有人在池邊跳探戈哈騷。
「這樣漂亮而沒有頭腦的女孩子,最難服侍。」她說。
我有點想維護莉莉。「她也並不是真的沒腦袋,她只是……」
「你很愛她?」她忽然溫柔的問。
「相處這麼久……」我不知道怎麼說:「我想是愛的。」
「那很好。那好極了。」她說。
「她就是比較重視物質這一點不好。」我說:「她喜歡你的房子你的車子,好的東西她都不想錯過。」
「女人都如此。」她說:「重要的是,她有你。」
我的臉脹紅了,我沒想到她如此客套地恭維我。
莉莉迎上來,她興奮的說:「我從來沒有到過這麼精彩的舞會,蝸牛好吃極了。」
女主人微笑一下,不知為什麼,在她的笑容之後,我老像看到一張斷牆敗垣的圖畫,空洞得很。
後來莉莉一整個星期,都說有關那舞會的話。她不住的問:「白玉琴有沒有打電話來?有沒有?」
當然沒有。
我想疏遠莉莉,我自問沒有條件滿足她,反正是要痛苦的,遲不如早。因此晚上我獨自到酒吧喝啤酒,不再自動的要求莉莉出來。
我比較喜歡在辦公室附近的一間酒吧,通常下班之後,我便去坐一個小時。
我遇到白玉琴。
真沒有想到她會到這種平民階級的地方來,這地方連莉莉都會拒絕出現。
我上前向她打招呼,她看上去很疲倦,穿件松身t恤,一條白褲子。我認得這條褲子,售價八百多,莉莉曾經想我送一條。
我叫侍者買一個飲料給她,她例牌在喝拔蘭地。
「女朋友呢?」她問。只有她的眼睛還像黑玉一般,面色更壞了。
「我沒有約她。」我說:「我們……在疏遠期間。」
她說:「我喜歡你,是因為你很自然。她呢?她喜歡你什麼?」
我揚揚眉,「我自然?是不是人人都害怕千金小姐,而我待你如常人,買一個拔蘭地給你?」
她笑,「或許是。」
「你常來這裡?」我問:「氣氛很好。」
「是。來享受人生。」她把酒喝盡。
「出去兜兜風吧。」我溫和的說,她心中一定有不高興的事,「我開了車子來。」
「坐我的車好嗎?」她問。
「我不介意,我沒有自卑,」我笑,「我沒有錢,這不是我的錯,不過是社會的錯。」
她也仰起頭笑。她還是很年輕的,不會比莉莉更大,但是她卻這麼悶不開懷。我非常介懷她的不開朗,卻不注意她有錢與否。
她有錢,那是她家的事。
我們到門口,她的「黑豹」已被交通警察關照過了,告票夾在水撥下。
她讓我上車,把引擎發動,車子往郊外駛去。
她把車加速到一百公里,我不出聲。她開車開得很好,並非一般泛泛的飛車手。她駛進淺水灣道。
「我喜歡這條路。」她說。
我在聽。
「曲折離奇,你以為前頭不知道有多少好東西在等你,其實不過是一個海灘。」停了一刻,她補一句:「像人生。」
「你有錢,」我說:「再無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