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忽然暢通,電話又可應用。
他問:「我如何下山?」
「一直朝下走二十分鐘便可抵達村莊,你可問他們租用車子,你身邊可有零錢?」
子山點點頭。
「我幫你搽些消毒藥水,什麼在追你,老虎,美女?」
子山嘆口氣,「你不會想知道。」
安芝笑,「我知道,是一個像猛虎般美女。」
子山不出聲,他只想儘快離開這座大島。
他休息片刻,向安芝道別,步行下山。
返回文明,他心中踏實,叫了計程車,直赴飛機場。
不幸中大幸是護照身份證零用全在背囊裡,子山買了一套遊客穿著的大花衣褲便在洗手間換上。
飛機上坐在他身邊的是一對中年白人姐妹花,他閉上眼睛休息。
啊如此可怕經歷,做噩夢也是應該的。
「子山,子山。」
他睜開眼睛,發覺身邊那雙白人姐妹變成外婆與福怡。
子山哀告:「不關我事,讓我走。」
外婆說:「是你自己找上門來。」
福怡的手按到他脖子上,「子山,你也做一次腦部手術吧,你看智科多好,他沒有煩惱。」
「不,他寫字條向我求救,他知道你們陷害他。」
福怡滑膩的雙手漸漸扣緊,子山掙扎。
有人大力推他,「先生,先生,你沒有不舒服吧?」
子山驚醒,那對白人姐妹錯愕地看著他。
子山沙啞喉嚨說:「我做噩夢了。」
飛機緩緩降落陸地。
子山一出飛機場便叫車子駛往家華處。
家華是唯一可以救他的人。
車子到了門口,他一跤絆倒在門口,結結實實摔一跤,跌得七葷八素。
子山趴在地上,根本不想再移動身體,還有什麼好掙扎的,救這樣爛死好了。
子山似個孩子般痛哭起來,抽噎著忽然嘔吐,更像一隻受傷甩皮甩骨的流浪病狗。
這時,有人開啟大門,一看,大吃一驚,「朱叔,是朱叔嗎?」不嫌骯髒,立刻來扶。
子山淚流滿面,天堂地獄全在同一空間,此刻小霖晶瑩面孔一如天使長夢可。
她喚呼:「媽媽,媽媽,朱叔回來了。」
像一隻迷失的老狗,蹣跚走了三百里路,終於回到家門。
腳步聲匆匆趕至,子山看到一雙穿軟鞋的腳,這不錯是家華,他伸手去抱緊足踝。
「抬進去,把他搬進屋。」
母女出力把他扶進屋內,家華是處理危機專家,單身母親,什麼場面沒有見過,她說:「小霖,請醫生,我先替他沖淨身體。」
她扶著子山進浴室,讓他坐在蓮蓬頭下,開了暖水照頭淋,子山一直飲泣。
「你喝醉了,怎麼搞成這樣?」
可是子山身上沒有酒氣,他垂頭不語。
家華說:「你遍體鱗傷,彷彿同一隻五百磅大貓打架,這三天你去了何處?」
小霖探頭進來,「醫生來了。」
「丁醫生,你來看看他是否服了什麼藥物。」
丁醫生孔武有力,替子山披上毛巾浴衣,一把將他拉出,放在床上。
這時子山籲出一口氣,到家了,他閉上兩眼,把雙手疊在胸前,長長吐出一口氣。
「醫生,他沒事吧。」
醫生替朱子山檢查,「嗯,這些難看的傷口全是皮外傷,頑童在操場也時時跌得體無完膚,那些醜陋的腫塊是昆蟲所咬引起敏感,他極度疲勞,像是在森林裡迷路,也有點脫水,你做些鮮味流汁食物餵他,讓他休息。」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