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鵝努力掙扎繼續呱呱呱,預設面前這對狗就是親爹媽。
藺竹冷漠鬆手,一家四口立刻團圓。
解雪塵噗的笑出聲來。
藺竹瞧他一眼:「不許笑。」
天色已晚,突然又多了這些新成員,他作為唯一一個本地人該說句什麼。
「那個,五哥,你今晚是睡我們這兒還是?」
解雪塵直板地把話擋了回去。
「他自有安排。」
藺竹看得不太放心。
五哥雖然是男兒身,但是這麼花枝招展的在外夜遊,真怕碰見地痞流氓什麼的。
解明煙莞爾一笑,聲音猶如含暖春水。
「不要緊,我自己解決。」
藺竹還想說句什麼,至少把家裡囤的乾糧分他一點,一沒留神就被解雪塵拽回裡屋。
「你就這樣把他扔院子裡了?」
解雪塵看他一臉擔心,別開頭慢慢道:「他自幼嬌生慣養,不可能在農家久留。」
藺竹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裡條件確實太差了。
家裡只有一張普通竹床,內外都佈置簡單,連像樣的被子都拿不出來兩床。
得虧現在是春末,不算太冷。若是冬日,他還真沒法招待人家。
書生一腔好意突然被紮了一下,一個人悶悶坐角落裡,小聲道:「那……你為什麼願意留下來?」
解雪塵本來已經在鋪床放枕頭了,被問到這動作未頓,繼續抻開床單的邊角。
他以前很少做這種粗活兒,現在日益熟稔。
「自我反省。」
藺竹:「……」
住在鄉下有這麼苦嗎!!
解雪塵看著並不在意院子裡的人,但臨睡前瞧見書生借著打水的由頭出去了一次,回來時用眼神詢問外頭的情況。
藺竹搖一搖頭,有些失落:「他已經走了。」
「睡吧。」
一覺便到了醜時,月上柳梢四處寂靜。
藺竹本來正在昏睡,迷迷糊糊地像是被什麼晃了一下,揉著眼睛醒了。
遠處好像有什麼在放光。
他下了竹床,先是瞧一眼昏暗裡仍在安寢的大魔頭,輕手輕腳走出裡屋。
後院靜悄悄的,只有夜蟲長鳴,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難道是前院?
書生沒捨得點油燈,扶著牆一步步挪到前面。
一瞬間差點被晃瞎。
自家小院子對面立了個水晶宮般的夜光建築,前有仙魚含燈飄遊來去,後有明珠如拳點綴各處。
琉璃屋瓦白玉作牆,居然還有九尺長的血珊瑚翡翠珊瑚點綴前後,高簷上正在一片一片地貼著金箔,整個宮殿深夜裡猛放光芒。
元寶村環山而建,最末端的兩截原本是地形最差的峭壁處,先前還鬧過洪災滑坡,這幾年根本無人再來造房子。
解明煙直接挑了他家對面的山壁,通宵鑿空半壁山造了幢人間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水晶宮!
藺竹拿袖子擋住眼睛:「操!」
他讀書人的斯文一面已經快繃不住了。
魔尊安安穩穩做著夢,沒提防地被書生搖醒。
「解哥!!」
解雪塵臭著臉睜開眼:「我在睡覺你知道嗎。」
藺竹索性不說話了,一拉窗扇手指外頭。
魔尊一側頭,差點被夜光琉璃牆晃著眼睛。
「不行,太浮誇了,」藺竹嚴肅抗議:「你不能在這地界這麼搞,天一亮讓人看著得報官叫捕快來了!」
解雪塵瞌睡還沒醒,唔了一身想倒頭繼續睡,被書生薅起來。
「雪塵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