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悶著不樂,院門口突然傳來急切叫聲。
「啞巴,啞巴你在不在家?!」
「完了完了,燈黑著,啞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男男女女聲音嘈雜,像是有人舉著火把找上門來。
解雪塵終於從鞦韆上起身,漫步走了過去。
五六個農夫農婦舉著火把擠在門口,還有老人跟在身後,臉上滿是焦急慌亂。
為首有個勉強識字的人舉著一封落了血指印的信,此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啞巴,你家舉人被馬匪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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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解雪塵已經奪了他手裡的血印書,一張糙紙上除了印了個血指紋,還歪歪扭扭畫了三個圈。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這是什麼?」
他一開口,人群跟著又悚然震驚一回。
「啞巴會說話??」
「我靠,嚇老子一跳!」
「哎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有家裡遇過難的女人衝到前頭,急急忙忙道:「這是山賊的信,管你家要三十兩銀子,十天不給就撕票!」
解雪塵擰著眉頭。
「這玩意兒叫信?」
別說落款要求,一個字都特麼的寫不出來了?
「人家是馬匪,是山賊,怎麼可能認字啊!!」女人剁腳道:「我家男人上回就是這樣,信上畫了兩個圈,就是要二十兩,最後還是找城裡親戚死活湊出來,才把那死鬼贖回家。」
解雪塵已經辨出這血痕來自書生,臉色又沉一分。
「這封信哪裡來的?」
「小乞丐衝來送給我們的!」
藺竹這次步行很快,午時二刻就到了小乞丐們住的茅屋那,陪生病的孩子熬藥聊天,眼見著快到黃昏了就早早起身,說家裡還有人等他回去一起吃飯。
小乞丐們本來捨不得哥哥走,見他像是真有事,就跟在後頭送。
山路崎嶇,偶爾還有野狼,他們幫忙照應下是應該的。
哪想到半路突然殺出馬賊來,擄走人不說,一揚韁繩往小孩臉上扔了張紙,轉眼就沒了影!
小孩從前就被村裡老爺爺嚇唬過幾回馬賊要來吃人,接了紙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跑著去找村裡其他大人報信。
大夥兒也知道這又是被馬賊盯上了,一合計得想法子救人,然後一塊過來找啞巴,看書生家裡還有沒有剩下的銀子。
小乞丐這會兒還在哇哇亂哭,抹了把臉上的髒灰道:「哥哥!你救救藺哥哥吧!他是個好人他不能被吃了啊!!他根本沒多少肉!!」
老人憂愁開口:「藺家早就沒了人,人家哪裡是劫他,是劫咱們村子。」
馬賊訊息靈通,知道這裡不光有個舉人,還和村裡鄉親感情都不錯。
他們獅子大開口勒索三十兩,要的就是全村掏錢,把這百無一用的蠢貨給贖回去。
解雪塵瞭解完前後因果,話並不多。
「山賊在哪?」
「虎哭山,」農夫搶白道:「那裡兇得很,他們這些年搶過十幾個村了,還拐小姑娘回去壓寨,壞得很!」
「是啊,聽說各個手裡都有兵器,官府以前剿過幾回,後來還不是慫了……」
話頭被男人逕自打斷。
「我去救他,你們不用管了。」
言罷便邁步往前走,有人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讓開了道。
什麼都不帶,一分錢沒有,也沒個刀劍盔甲傍身。
這看著不像是要救人,是要跑路。
但管他呢,反正也是個外人,還裝了這麼多天啞巴,人都趨利避害,走就走吧,他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