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雪塵淡淡道:「你可以跟我說,沒必要一上來就拒絕。」
藺竹努力哄了一句:「哥,雪塵,你讓它平穩一點行不行。」
韁繩這才收緊,吞月沖了一半喉嚨被勒住了,咕隆一聲還回頭拿銅鼓大的綠眼睛瞪他。
藺竹始終抓著解雪塵的手,在長風裡冷的哆嗦,本能想窩進男人的懷裡取暖,動作前突然又醒過來。
他是不是太親近他了。
好朋友會這樣拉著手嗎?
念頭一轉到這裡,指腹間的碰觸都變得曖昧。
他突然不敢看解雪塵的眼睛,終於發覺自己心裡有虧。
魔尊隨心所欲慣了,甚至比常人更來得光明磊落。
他卻做不到。
想到這裡,藺竹已顧不上川流如水的冷風,以及凌空百尺的驚心。
他察覺出自己內心深處的綺念,很突兀地抽回了手。
指尖本來都已經被魔尊捂暖了,此刻再重新抓回冰片般的尖刺上,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身後男人平板道:「牽回來。」
「藺清川,你想摔成糊糊嗎?」
他第一次喊他的字,有點咬牙切齒,但是想兇又兇不起來。
藺竹還呆著,兩隻手突然都被握住,像是直接被拉進懷裡一樣。
溫暖又重新回籠。
「但是——」
「別動了。」解雪塵兇巴巴道:「再動把你扔下去。」
藺竹低低唔了一聲,不說話了。
吞月這會兒正百無聊賴的走最短距離,靈念裡收到旨意,叫他繞著風景好的地方慢慢飛一圈。
蛟喉嚨裡咕嚕一聲,認了當坐騎的命。
他們終於慢下來,在綠野花樹之間臨河東行,鞋尖都可以碰到清冽的水。
藺竹知道他先前又讀了自己的念頭,哪怕沒有說過,也知道自己的字。
現在心虛起來,只能故作正經的喊他。
「雪塵,你以後不要再讀我的念頭了。」
「我不喜歡這樣。」
解雪塵沉默一刻,答應了。
即將落地之前,他壓低聲音,像是在哄書生開心,終於肯口吻軟些。
「你給我取個字。」
魔界沒那麼些清高的規矩,況且從前的人喊他,要麼是解魔頭,要麼是天殺的畜生。
他不喜歡以前的日子了。
藺竹被抱得耳朵都泛紅,扭頭道:「不起,你欺負人。」
魔尊一聲哨,蛟又抬高三十丈,倏地就上去了。
「起起起!!」
擰歸擰慫歸慫,藺竹回身看他,雙手仍然交握著。
「我是清川,你是留石,好麼?」
都是從王摩詰的詩裡取來的字,聽著古拙簡單,還藏了些私心。
魔尊要這個字就沒打算聽旁人喚他,便是藺竹今日取字叫大石頭,他也沒意見。
文人墨客的雅興擱在一邊,藺竹有一個,他就得有一個。
這樣才公平而且相稱。
「好,就這個。」
元寶村裡,其他幾個早早就落地了,等到晚飯燒熟了才見那兩人從天上下來。
一個熱乎乎的頭頂都在冒煙,另一個依舊滿臉冷酷但似乎心情還挺好。
蘇紅袖瞧見了,往爐灶裡添柴,跟林霜今咬耳朵。
「我就說吧,那王八蛋不肯做飯,非要拖到我們做好才回來。」
林霜今支起身瞧了一眼,總覺得那兩人好像有了什麼新進展,遲疑道:「不對啊,你看藺竹暈暈乎乎的,走路都有點飄,而且一會兒來就躲裡屋去了?」
「這說明什麼!!」蘇紅袖磨牙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