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有一女傭服侍,家中井井有條。
那日侯家擺出四菜一湯,清淡美味,琰芳記得她吃了很多。
侯氏兩老對琰芳十分客氣。
可是,琰芳自侯老太眼神中看出了訊息:我們寂寞了許多年了,你倆會結婚嗎?婚後會快快生養嗎?只有嬰兒咯咯笑聲才能拯救孤寂的靈魂……
琰芳嚇一跳,怎麼搞的,她還沒戴上那副眼鏡呢,怎麼已經聽到對方心中話?
飯後,小侯的姐姐姐夫忽然「路過」。
琰芳當然知道他們也是故意來看她的。
她只是坐在一角笑。
侯姐閒閒問及琰芳的年紀、生辰、學歷、事業,收入、抱負等事。
琰芳一一誠實作答。
她看得出侯家是真想了解她認識她,並無點滴惡意。
倒是小侯,站在旁邊捏一把汗,不敢作聲,又不好阻止姐姐發問,怕家人笑他緊張。
喝罷茶,再坐一會兒,就散了席。
在車中.琰芳一直微笑。
對答工夫,她自然一流,見過那麼多次工,會過那麼多客,經驗老到。
希望侯家滿意,因為她對侯家甚為好感。
第二天,秘書同她說:「範氏眼鏡公司來電。」
「什麼一回事?」
「他們說,有一副眼鏡搞錯了。」
「什麼眼鏡?」
「一副玫瑰紅塑膠邊眼鏡不是你的,度數全然不對,是另外一位客人的,給錯了你。」
琰芳一怔,「他們想怎麼樣?」
「怕你生氣,請你回去取回正確那副,如不,他們派人送來亦可。」
「我這副很好,不必換。」
「可是,吳小姐──」
「不必換。」
「好,我去通知他們。」
琰芳取出眼鏡,怪不得戴上的時候頭量。
這時大班忽然不請自來,琰芳連忙笑看站起來迎接,卡擦一聲,眼鏡落在地上,琰芳且不去理它,先敷衍了大班再說。
「吳,去看看你的新房間。」
「好,我一會兒就去。」
「好好幹。」
「是是是。」
大班一走,手下就進來開會,有一位女生不小心,一高跟鞋踏在眼鏡上,玻璃頓時碎開。
務芳呀喲一聲,拾起眼鏡,只見右邊玻璃已經添了一條裂fèng。
同事忙不迭道歉,琰芳只得放作大方說不要緊。
這是她的法寶呀,不知還管不管用,試試再說。
她把碎玻璃眼鏡戴上。
然後看牢一二位同事。
只見他們神情緊張,像是有大禍臨頭的樣子。
忽聽到小王說:「吳小姐什麼都好,只是對下屬未免太嚴了一點。」
小林說:「唉,每次見她,都心驚肉跳。」
琰芳連忙脫下眼鏡。
只聽得小張說:「吳小姐,這是我的報告,請過目。」
琰芳接過,呵,她要改變一下,叫人怕是很低階的作風,叫人尊敬及佩服才是上上策。
她得好好檢討自己。
於是琰芳把繃緊的麵皮放鬆下來。
著實和顏悅色,開心見誠地與他們開了次小組會議。
她覺得同事們的神情也鬆弛了。
似在說:吳小姐,這樣我們才能全神貫注好好辦事。
琰芳把眼鏡放好,這簡直是一副照妖鏡,妖怪,往往是一個人自己,而不是對頭。
這時,琰芳最談得來的女同事楊鈺雯過來了。
開頭只是扯些辦公室是非來說,後來看到案上的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