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怔怔地想,這是幾時開始的事?
我半掩著門等她,寒風颼颼自門fèng鑽進,我吃盡了西北風,吐吐不悅地滿屋遊走。
幸虧不到半小時,她就到了。
她穿著紅大衣,下雪了,雪花沾在她肩膀上。
「請進來。」
「噓,好冷。」
吐吐對牢她嗚嗚聲。
她看牢它,「好醜好兇的狗。」
「到這邊坐,且暖和暖和。」
我開一罐啤酒,斟進玻璃杯。
「別給我太多,一則要駕車,二則要上班。」
我聽了溫和地說:「你這呆子,今日是除夕,明天是新年,誰同你上班。」
江博士呆住,「除夕,」她喃喃道:「我竟忘了。」
「整個實驗室的人都不記得?」
「我獨自關在房內死做,難怪出來時人人都已走光了。」她聳聳肩。
吐吐緩緩走近,露齒,表情猙獰。
江映珠忽然放下酒杯,「等一等,我在何處見過這隻狗?」
我心打一個突。
糟糕,我怎麼沒想到這個紕漏?
「這隻沙皮左耳上有一搭黑記,我曾經見過這樣的一隻狗,嗯,在何時,在何處?」
正在此時,吐吐忽然發難,作勢欲撲。
我不得不喝止:「吐吐,不!」
它馬上伏在地毯上,吐吐是隻好狗。
太遲了,江映珠已經抬起寒星般雙眼。
「吐吐!我當然認識它,不過,你又是誰?於子中,現在我覺得你挺面善的。」
「我——」
「啊,我想起來了,也是除夕,也是吐吐,我現在知道你是誰了!」
映珠霍一聲站起來,瞪看我。
我預備接受懲罰,我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我在王少良家見過你!」
「不,映珠,那是我的家。」
她冷笑,「你無故把我罵一頓。」
「的確是我有失風度,我向你鄭重道歉。」
「但凡女子不聽話,就得捱一頓揍?」
「對不起,我當年少不更事。」
「這樣年輕,如此學養都救不了你,你是一隻沙文豬。」
「我都改過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她取過大衣,再次在除夕夜怒氣沖沖離開我的家。
我追上去,拉住她,「請聽我說。」
她摔開我的手。
我受了委屈,男子漢大丈夫如此拉拉扯扯算什麼,「請聽我說。」這是最後一次哀求。
冷風一吹,雪花沾額,大家都靜下來,正當我以為事情可以有挽回的時候,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兩個警察來,他們顯然是巡邏經過這一區,因見一男一女爭執,故問:「小姐,有事嗎?」
他們總是幫女性。
映珠一怔,登上車,「沒事,警官們,我沒事。」她像是忘了為什麼生氣,鎮定地把車子開走。
那兩個警察居然有膽子對我笑笑說:「新年快樂。」
我回到大門前,發覺忘記帶門匙,吐吐站在門裡向我吹叫。
「難怪王少良要把你送走。」我喃喃道。
我轉到屋背後,自廚房的氣窗爬進屋,落地時扭到足踝,痛入心肺。
什麼樣的除夕!
我把冷卻的炸薯條餵了吐吐。
它吃得非常開心。
這是狗的世界,它們總比人活得高興些。
我躺在床上,一生人最失意算是這一天。
許多晚上,功課與工作上的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