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清也明白了過來,這位不是來謝自己的,目的是若瑤,想必若瑤早就猜了出來,故此先讓自己過來。
想到此,懷清笑了笑:“嫂子在後頭換衣裳呢,曼娘姐姐這邊兒請,銀翹上茶。”
“是。”銀翹應一聲出去,不一會兒托盤捧來兩盞茶放在桌子。懷清一見上頭的茶盞,不禁暗笑,真虧嫂子出來祭祖,還帶著這些東西,也不嫌累贅。
李曼娘倒是愣了愣,雖說住在官驛裡,可這茶盞竟是汝瓷的,淡淡的青色,映著透亮的茶湯,讓人愛不釋手。
懷清道:“官驛裡也沒那麼多講究,姐姐將就吃些吧。”
曼娘臉色一滯,心說這還不講究啊,再瞧懷清的衣裳,雖素淨,可那料子樣式都能瞧出不凡來,還有這些丫頭、婆子、下人、小廝,烏泱泱的一群人,可以想見在府裡過得什麼日子。
以至於李曼娘忍不住想,若當初跟張家未退親,自己就是這家的女主人,這些丫頭婆子小廝都要聽自己的使喚,該是何等愜意的富貴日子。
正想著,忽聽丫頭道:“夫人來了。”
李 曼娘忙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外頭,只見從廊子上轉進來一個女子,穿一身大紅織金的衣裳,頭上梳墜馬髻,斜斜插著一支累絲金鳳,鳳嘴一溜珍珠垂下 來,跟她耳畔兩隻龍眼大的珍珠墜子相映生輝,更顯出一張瓷白的小臉,眉目如畫,唇若紅櫻,略一抿唇。臉頰邊兒隱約可見兩隻梨渦。
李曼娘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美人,一眸一笑都是風情,她一進來彷彿整個廳都亮了起來,李曼娘都不由看著她發呆。
懷清暗笑,還真讓自己猜對了,雖說如今若瑤已經嫁給了哥哥,可面對李曼娘,還是不由自主產生了護衛自己領地的鬥志,女人跟女人在一起,真是無時無刻不是戰爭。
若瑤明眸流轉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來:“這一定是李家妹子了,常聽相公提起當初桑園村的事兒,可惜李家搬走了,不然該去拜訪的。”
李曼娘看看若瑤,再瞧瞧自己,論姿色,人家生的傾國傾城,論性情,人家能大方的說過去的事兒,這份大度恐男子也不一定有,論家世,李曼娘不禁苦笑了一聲,自己家不過一個開藥鋪的,人家可是二品大員的千金,簡直一天一地。
越看若瑤曼娘越自慚形穢,再也沒有攀比的心思,只略說了幾句話,便要告辭,懷清送她出來,到了外頭,李曼娘方低聲說了句:“謝謝。”
懷清知道她謝自己什麼,此事也不過順水推舟,往後恐怕也沒機會見面了,能留點兒念想。總比留下仇好。
懷清回來,圍著若瑤轉了一圈笑道:“嫂子可真用心,這麼多天就數今兒打扮的齊整。”說著伸手撥了撥她耳上的珍珠:“難為你不嫌重,把這個戴了出來。”
若瑤拍了她的手一下,小聲道:“你不說你哥當初對她還念念不忘嗎,我要是不把她比下去,你哥怎麼知道我的好呢。”
懷清忍不住噗嗤一聲樂了:“放心吧,這些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更何況,我哥對李曼娘不過是兒時的記憶,真說起來,也算不上什麼男女之情,倒是對嫂子你,苦戀了好幾年,當初我真怕要是你們不成,我哥得做下病。”
“什麼病?”
懷濟一腳邁進來:“剛回來時瞧見像周家的馬車,是周員外來了嗎?”
懷清跟若瑤一對眼神兒:“想必哥瞧差了,從早上到現在也沒見一個客人登門,哪裡來的周員外。”
懷濟撓撓頭:“那真是我瞧差了。”
若瑤把他的斗篷接下來,柔聲道:“瞧這一頭汗,回頭叫風拍著可要病了。”說著,掏出帕子剛想給他擦拭,忽見懷清笑眯眯望著她,臉不覺一紅,把帕子遞給懷濟道:“快擦擦吧。”
懷清瞧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