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壽成臉色一變,似是有點猶豫,恭繼看出盧壽成的疑慮,解惑道:“先生是鹿城之人,應是聽說樊開山的傳說,當知樊開山並非等閒之輩,入主西鹿城只是早遲之事。”
盧壽成問道:“樊開山此刻在哪裡?”
恭繼笑道:“以先生之才,怎會不知道答案?”
盧壽成頓住腳步,定定地看著恭繼,問道:“雖然老夫略施小計,卻自負不易破解。池東漸是否在青羊幫藏有細作,以致老夫功敗垂成?”
恭繼嘿嘿一笑,答道:“習武之人,寧向直中取,懶向曲中求,先生智計高妙,與修龍者品性大相徑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蘇臨頂身邊出了高人。”
這頂高帽一戴,盧壽成頗有得意之色,沒想到恭繼一盆冷水兜頭淋下來,道:“蘇臨頂雖是採用先生計策,內心必不以為然,以至於,讓池幫主不費吹灰之力將先生誆了來。”
盧壽成一臉狼狽,強自辯解道:“大意了,大意了。”
兩人邊走邊談,不多時,便到了恭繼河邊住所,入座奉茶之後,恭繼正色道:“如今西鹿城局勢如何?小子願垂手聆聽先生高見。”
“公子客氣了!”盧壽成站起身,略略低首以示尊敬,隨後坐下,端起茶盞沉默片刻,心裡矛盾異常。
短短半個時辰相處下來,眼前這少年實在不可小覷,絕非尋常草莽之輩可比,不由得收起了輕慢之意,鄭重其事地說道:“未見到公子之前,鹿城局面,老夫確實有自己的一些認為,如今加入了黑風寨這個變數,有些事情不得不重新考慮了。”
盧壽成抿了一口茶,皺了皺眉,放下茶盞,開始說道:“西鹿城形勢說起復雜,其實不過四個字,一明一暗,一內一外而已。”
恭繼想了想,撫掌道:“大妙!”
盧壽成拱手謙虛道:“公子謬讚!”
“此‘明’、‘暗’、‘內’、‘外’,唯‘明’處不動如山,其餘皆是變數。城主府佔據大義、以靜制動,基本立於不敗之地,此可借勢而不可以爭勝也!”盧壽成讀書人本色發作,開始搖頭晃腦,道:“青羊幫於‘內’,趙陽坤於‘外’;雪狼幫、龍劍團在‘明’,黑風寨、火龍宋家在暗,彼此之間各有顧忌,暫時維持了一個平衡。現黑風寨主動入局,收納雪狼幫、覆滅黑龍會,平衡已被打破,青羊幫化掌為拳,打算以退為進。各方勢力隔岸觀火,都在猜測幕後黑手,其實,有許多人已經猜到樊開山入城,只是需要坐實此事而已。”
恭繼介面分析道:“一旦坐實此訊息,那各方便會聯手,利用樊開山暗黑身份大做文章,將黑風寨徹底排除在西鹿城利益格局外。”
“不錯!”盧壽成點頭道:“所以,非是我不願加入黑風寨。樊開山做強盜多年,名聲不雅。上難見容於龍門,下難德服於民眾,眼前雖得利於一時,豈能長遠乎?”
恭繼見盧壽成固執,也不強求,道:“先生既是不願,那也罷了。我知先生生活頗為不易,特意備了一百個聖龍幣,以解先生窘迫,算是晚輩與先生結一個見面之緣,望先生莫要嫌棄才是。”
見恭繼從座下拿出金幣,盧壽成眼睛一亮,兩隻手微微握緊,假意推託了一陣,很瀟灑地收下,恭繼饒有深意地說道:“成敗得失,一半天意,一半人為。先生既然入了棋局,那便不是局外之人了。即便想抽身而退,恐也未必如願,還是早作籌謀的好。”
盧壽成風骨盡喪,將那裝金幣的布袋收好,站起身拱手道:“黑風寨能走多遠,老夫不敢妄言。公子丰姿華彩,卻是前途無量。老夫不才,以後但凡是公子吩咐,無不盡心盡力,以供驅馳。”
“謝先生誇讚,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盧壽成回去才一天,那八個雪狼幫幫眾就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