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別把事情想得太壞。」
薔色頹喪地低頭。
「看看你的生日禮物。」
是一條珍珠鑲鑽墜子:項鍊
「太美麗了。」
「我幫你戴上。」
薔色擁抱繼母,「至少我也過過四年好日子。」
母女二人哭得四目紅紅。
回到家,薔色忽然對父親不耐煩起來。
她冷眼看他。
她要找出為什麼女人都不得不離開他的原因。
他下班回來,一言不發,先做他要做的事、淋浴、更衣,每隔些時候問:「牙膏放在何處,白色毛巾都用光了嗎,」並不關心其它的事。
完全忘卻獨生女兒的生日。
日子久了,前來報恩的仙女也不過如一個普通家庭主婦,他倚賴性重,並且願意躲懶。
薔色所不知道的是,在公司裡,甄文彬可以三個鐘頭會議不表示一點意見,這樣,他至少可以達到不做不錯的目標,而且,上頭一問起什麼,他第一個反應便是推卸,永不承擔任何責任。
上司同事都有點怕他,有事都不與他商量。
是這樣,永遠升不上去。
但他仍然是個好好先生,從來不會陷害人,許多沒與他交過手的人都不介意他,況且他十分勤工,日以繼夜,時時埋頭苦幹,慢工出細貨,公司也需要這樣的人。
薔色忽然像祖父母一樣,有點厭憎父親,因為他的無能,她吃了多少苦。
她討厭他。
晚餐桌了上,他把菜盛在大碗裡去看電視上的足球賽,一邊說:「薔色,替我拿條濕毛巾來。」
他一天工作已經完畢,儘管妻女不由他養活,可是妻女總還得服侍他。
是這樣,陳綺羅累壞了吧。
可是,甄文彬仍不是壞人。
薔色一聲不響轉回房中。
她聽得父親說:「這孩子又怎麼了?」
這之後,她又不知會被送到何處去。
現在,她身軀與思想都完全似一個大人,不是那麼容易安置,不比從前,像一隻小貓,隨便丟在哪個角落,給點吃的,就可解決問題。
她為前途問題深深煩惱。
隔了個多月,甄文彬依然故我,絲毫沒有異樣,薔色知道綺羅尚未向他攤牌。
薔色這時發覺,什麼都是不知道的好,不知不痛,反而她倒像囚籠裡待判決的犯人,坐立不安。
「你還沒同他說?」
「真不知怎麼開口。」
每次叫他,他總是很愉快地問:「什麼事?」
一點也不懷疑對方會得變心,驟然把這件事告訴他,彷佛等於在談笑間拿一把利刀插進他的心房。
似乎應該安排一點預兆,像下班後故意拖延著不回家,或是對他們父女冷淡之類。
可是陳綺羅實在做不出來。
即使分手,也可以做得好看一點,不必踐踏對方自尊,況且,她得顧住薔色這孩子的顏面。
薔色道:「如果你心意已決,不要躊躇了。」
綺羅忽然說:「我沒有把我的身世告訴過你。」
薔色看著她。
綺羅聲音很輕,「我父母並無正式結婚,我自幼跟外婆生活。」
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薔色呵地一聲。
「外婆對我恨好,可是老人家對生活另有一套準則,日子過得相當刻苦,」綺羅微笑,「我像個小小清教徒,衛生紙及肥皂用多了都受外婆警告。」
薔色聳然動容。
綺羅的遭遇與她有太多相同之處。
「然後,我十七歲那年,家父去世,遺囑中,撥給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