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太太:「就是你今晨在他公司裡見到的那風韻猶存的一子之母。」
邵恆光?腳,果然是她們。
他不出聲。真的,同胞姐弟,他能說什麼呢。
只聽得她姐姐冷笑一聲,「你看你表兄邵恆光臉色都變了,小心,香生,得罪了人家,保不定她會叫我們好兄弟來把我們剁成肉醬下酒。」
劉香生嘻嘻笑,「不會的,恆光有良知。」
「哼,對姐妹,芝麻般良知,為陌生女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丁太太愈說愈生氣,索性上樓到臥室去。
邵恆光向表妹:「你對人家說過些什麼?從實招來。」
劉香生收斂笑意,「你只得一個小姐姐,需要珍惜。」
「是,這我明白。」
「那位彭小姐,的確很漂亮。」
邵恆光不出聲。
「她那種大眼小嘴尖下巴白面板的美人長相甚為老式男人所喜,但是你,恆光,你走在時代尖端,我們一直以為你的物件該有學識有內涵,事業人士,獨當一面,將來,子女亦可得到優秀遺傳。」
邵恆光沉默一會兒,「這番話,是丁夫人教你說的吧。」
劉香生搖頭,「這是我由衷之言。」
「你們都不喜歡她,是妒忌的緣故吧。」
劉香生笑了,「有什麼是她有而我沒有的呢,我親愛的表哥,社會上像她那型別的女子多得不可勝數,靠一點姿色,憑原始本錢,在男人身上討飯吃,你以為你那美人獨一無二?你太過孤陋寡聞了。」
「不,她不用靠我,她從未在我身上得到超過一杯咖啡的物質代價。」
「表哥,那是因為她有前夫照顧生活起居,待人家撒手不顧,你就得承繼這個擔子,你吃得消嗎?」
「不會的——」劉香生站起來,「我不想再同你理論,你姐姐說得對,你已經昏了頭,隨你去吧。」邵恆光站起來離開姐姐的家。
門口,姐夫在洗他心愛新房車,看見恆光走過,似自言自語般說:「男人看女人,同女人看女人,有天淵之別。」
邵恆光無奈地笑。
「我不看好你與我們芳鄰這段友誼。」
「連你都這麼說。」
「我們是華人,比不上外國人豁達,洋人無所謂,結婚離婚,你的子女我的子女都在一起生活,還有,過幾年又添我們的子女,然後,弄得不好,再次分手。」
邵恆光抬起頭。
他們說的,都是金石良言。他覺得無限荒涼,原來他最愛的人,始終是他自己。
「你還年輕,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她是那樣柔弱——」「錯,恆光,最具生存能力的是美人,拐一個彎,又站起來了。」
邵恆光不出聲。
「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清楚。」丁觀偉說。
邵恆光遺憾的回答:「工作那樣忙,哪裡有時間思想。」
他回製作社去繼續苦幹。那天晚上,祖琪做了一個夢。
不知怎地,邵恆光忽然打電話來,「祖琪,我們去法屬玻里尼西亞旅行。」
她答:「好呀。」
立刻收拾了行李,與他上船。在排隊登船的時候,鬱滿堂與小小志一出現。
志一叫:「媽媽,媽媽。」
鬱的神色憤怒鄙夷,「我們走!」他同兒子說:「你沒有媽媽,少了她我們一樣活得很好。」
他拉著志一轉頭就走。
祖琪看著志一小小背影跟著他父親離去,心中無限悲愴,她猶疑片刻,撲著追上去:「弟弟,弟弟。」與志一緊緊抱住,這時,夢醒了。
那種惶恐的感覺歷歷在目,完全不像做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