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付出代價。」於世保忙不及地保證。
「世保,」餘芒忽然親暱地叫他:「你怎麼老是換人不換說白。」
於世保一怔,衝口而出:「你知道嗎?你像足了一個人。」
一輛空車駛過來,餘芒朝他擺擺手,自顧自上車。
計程車司機在十分鐘後對餘芒說:「小姐,有輛紅色跑車一路尾隨我們。」
餘芒正在看劇本,隨口答:「同路而已。」
到了家,餘芒下車,他也下車,並不走過來,只是靠在車身上看著她笑。
餘芒暗暗搖頭,有些人這樣就可以過一天。
她向他招手。
於世保用手指一指鼻子,「我?」他問,大惑不解地朝身後看看,肯定沒有他人,才受寵若驚地走近。
餘芒忍不住笑著對他說:「這裡有不少老鄰居,你這樣做我會變成話柄。」
「真的,」他忙不迭頓足,「我們得忖度一個解決的方法。」
餘芒沉悶的獨身生活幾時出現過這樣精彩的人物,她無法討厭他,因而說:「七點鐘你如果有空,再來接我。」
他看著腕錶,「你要一連氣工作七小時?我不相信。」
「七十小時都試過。」餘芒微微笑。
「一言為定,我稍後再來。」
他把車子駛走,餘芒捧著-尾蘭進公寓大堂,小薛已在等她。
已經到了有一會子了,剛才那位一定看得很清楚,自己人也不必客套得視而不見,小薛驚嘆說:「那人同我們劇本中的角色起碼有七分相似。」
「可是在故事裡,他是歹角。」
小薛笑,那樣的人,在現實生活裡,也未曾冒充過好人,導演不會看不出來吧。
餘芒看她一眼,「你是個鬼靈精,通常人一聰明,精神就不太集中。」
小薛辯日:「寫稿原是很累的一件事。」
「你要懾住人家的精神,當然累,不然的話,大家不痛不癢,有什麼意思。」
「對。」小薛為這個理論肅然起敬。
「不是我們吃掉觀眾,就是觀眾吃掉我們,他們付出不過是一票之價,我們付出卻是全副心血,所以非要把他們幹掉不可。」
來了,這樣的導演才不叫小薛失望,她興奮起來,「對,講得對。」
餘芒笑起來,「一灑狗血就合你脾胃?坐下來吧,從第一場開始。」
小薛漲紅面孔,乖乖信服。
本來她對餘芒的印象分已經大減,數日來只覺導演精神渙散,恰才在門口,又見她與俊男打情罵俏,正在疑心她是否浪得虛名,原來果然收放自如,公私分明。
「第一部:寂莫的童年,」餘芒完全知道她要的是什麼,很少如此得心應手,「女主角父母一早離異,各走各路,把她扔在一間屋子裡獨自長大。」
小薛插嘴說:「其實我嚮往這種童年,將來有說不盡的浪漫話題。」
「不,」餘芒衝口而出,「你無法想像其中悽惶。」
「導演你夫子自道?」小薛忍不住訝異地問。
餘芒停一停神,不知為何有那樣的切膚之痛,她回答:「我與妹妹一起長大,童年相當幸福。」
「那麼這是誰?」小薛指一指劇本。
餘芒過半晌答:「劇中人,女主角。」
順手取過一本速記簿,用簡單的線條畫成女童的睡房,陳設簡單,斜斜的視窗可幸在冬天會接收到一線陽光,多年來是她唯一得到的溫暖。
小薛說:「很具體,對我有幫助。」
餘芒放下筆,「不要太沉醉在她的孤寂中,那並非彌足珍貴的經驗,以後的發展要迅速,不可被情節耽擱,切勿一件事拖老久,宜快快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