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可愛。」
「家母可不這樣想,家母為我擔心到早生華髮。」
看護進來為思慧做準備。
餘芒跑過去同她說:「思慧,這次要爭氣。」忍不住落下淚來。
半晌,餘芒才站到一隅;垂頭傷神。
猛地想起一個人,掀起窗簾,果然,張可立已經坐在花圃的長凳上等了有些時候了。
餘芒到樓下去與他會合。
張可立見到餘芒,連忙迎上來,像是在最最焦慮的時候看到安琪兒一樣。
堅強的他到底也不過是血肉之軀。
「下午三時進行三個鐘頭的手術,」餘芒輕輕告訴他,「你坐在這裡乾等,恐怕難熬。」
「我真不知還有什麼地方可去,什麼事可做。」
「上來,與我們一起等。」
「我在這裡就很好。」
餘芒把她做導演的看家本領使將出來,發號施令:「精神集中點,站起來,跟我走。」
張可立身不由主地跟著餘芒上樓。
這個時候仲開與世保也到了,他們正趨前肅靜默哀,像是見思慧最後一面似的。
餘芒不服氣,「這是幹什麼,如喪考妣,世保,你負責駕車去買香擯,冰鎮了等稍後思慧手術成功後慶祝,仲開,你去花店搜刮所有白色的香花,多多益善,別在這裡哭喪著臉。」
兩位小生本來六神無主,聽到餘芒吩咐,如奉觀音,立即動身去辦。
站在一邊的文軒利不由得問前妻:「這個慡快磊落的女孩子是誰?」
文太太答:「思慧的知己。」
文軒利點點頭,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文太太發覺餘芒身後另有一位男生,長相英偉,略見憔悴,這又會是誰?莫非是餘芒的朋友。
餘芒身經百戰,在外景場地指揮數百人當小兒科,於是冷靜地說:「醫生讓我們到會客室等,別擔心,時間過得很快。」
方僑生也來了,正好聽到餘芒說:「文先生,你陪文太太坐,要喝熱茶張可立會去拿,」一眼看到好友,「僑生,你做後備,請留意各人情況。」
僑生把餘芒悄悄拉到一旁,「喂,這裡幾時輪到你發言?」
餘芒嘆口氣,「你看看他們,個個面如土色,呆若木雞,我是不得已,你以為我喜歡扮演這種角色?」
餘芒所言屬實。
僑生上去自我介紹。
這時躺在病床上的思慧被推進手術室。
同時,奇怪,休息室大鐘的時針與分針立刻像是停了下來怠工,推都推不動了。
餘芒唇焦舌燥,心裡難受不安,像是要炸開來,醫生走近同文軒利交待幾句,餘芒閉上雙眼,不去看他們。
腦科醫生!什麼樣厭惡性行業都有,與之相比,做導演真幸運,餘芒再也不敢做本行厭本行。
文軒利有時與前妻交換一言半語,張可立一聲不響,方僑生假裝閱讀國家地理雜誌上一篇考古文章,餘芒覺得自己連吞涎沫都有困難。
人生已經這麼短,還硬是要受這種折磨,太劃不來。
思慧思慧,幫幫忙,醒一醒。
這時有一位看護走過來問:「有沒有餘芒導演?你的製片找。」
餘芒尷尬地走到接待處,「小林你發昏了,電話找到醫院來。」
「小張不幹了,同小劉吵起來,小薛已撕掉劇本。」
「什麼?」餘芒耳畔嗡一聲。
「她們要見你。」
「怎麼會搞成這樣?」
「說你偏心,我己不能安撫她們,請推辭職。」
「我現在走不開。」餘芒如熱鍋上螞蟻。
「導演,班底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