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門口,奶孃端著白玉盞進來,謝凌瞥了一眼:“這是什麼?”
奶孃恭謹回答:“回大人,這是老夫人差廚房燉的石榴官燕,說給少夫人補補身子。”
老夫人此舉無疑是在表達她等著姐兒跟大人的好訊息呢。
謝凌不置可否,問起了另外一個話題:“不知奶孃在少夫人身邊多久了?”
謝凌對妻子身邊侍奉的人分外尊重,所以跟奶孃說話也客客氣氣的。
奶孃笑著回答:“回大人,老奴自少夫人出生,就一直在她身邊伺候。”
想起往昔,奶孃覺得有些感慨,那時候她哪知道她跟姐兒會與京城的謝國公府扯上干係。
秦家在江州一帶地位優渥,但比起京城的謝國公府,是差遠了。
“奶孃辛苦了。”謝凌笑了笑,氣度儒雅:“那少夫人以前在家中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這個問題奶孃還不太好回答,她低頭思考了下,半真半假道:“少夫人從小就性子乖巧,不需要家中的長輩操太多心,後來少夫人再大些,老爺就給少夫人請了先生,少夫人便一直跟著女先生學習琴棋書畫,老奴不知一次慶幸自己有這個福分跟在少夫人身邊伺候。”
姐兒除了在琴藝上面沒什麼天賦,其他才藝並不遜色大小姐,所以奶孃這話,旁人挑不出什麼錯來。
“少夫人身邊有奶孃在,本官也很放心。”謝凌眉目溫和,微微頷首:“這石榴官燕既是祖母的一番好意,那以後少夫人從江州帶來的湯藥就停了吧。”
奶孃握著白玉盞的手一抖,裡面的湯汁跟著濺出了幾滴。
== :膽子==
奶孃大著膽子問:“敢問大人這是何意?”
“少夫人年紀小, 可能對於子嗣上的事還是有點畏懼,也麻煩奶孃無事時能多安撫下少夫人。”謝凌眉目如畫,淡聲笑道。
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大人想要姐兒懷上他的子嗣。
如今這局勢,姐兒要是有了子嗣, 那確實是喜事一樁。
可這得是大人永遠不會發現真相的前提下。
奶孃好似喉嚨塞了核桃, 她身體僵硬的點點頭:“老奴會的。”
謝凌再次跟奶孃說了聲“謝”。
奶孃忙搖了搖頭,她在原地站了好一會, 才推開門進去。
秦若剛好沐浴完,外面罩著一件淺綠色曳地拖長裙,模樣清麗,膚色粉嫩嬌豔, 奶孃端著白玉盞進來, 輕聲道:“姐兒, 這是老夫人讓廚房燉的石榴燕窩,你快趁熱喝。”
“奶孃等會陪我去向祖母請個安吧。”姑娘微微抬起眼, 嗓音輕軟。
奶孃自然不會說不好, 但在姑娘低頭喝燕窩的時候,奶孃又壓著聲調道:“姐兒, 就是方才大人說我們從江州帶來的避子湯以後都不要用了。”
她想姐兒能聽懂這話的弦外之音, 因為之前姐兒一直沒有身孕, 除卻姐兒自己不想要,另外一方面是大人一直在縱容她, 也為姐兒抵抗了家族的壓力。
但現在大人說了這話,擺明了是想要子嗣, 不管是出於他跟姐兒舉案齊眉的夫妻之情,還是出於現在所處的局勢, 奶孃都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秦若眉梢輕輕顫了顫,自從上次謝大人借梅子酒來試探她,她就覺得他可能已經在懷疑她的身份了。
之所以還沒揭穿,可能是因為謝大人還沒有直接的證據。
“既如此,那避子湯就停了吧。”
三月十五,便是大小姐跟小侯爺成親的日子。
奶孃何嘗不知道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