奼兒姨雖然高興,卻也隱隱擔憂。白鴉衛的大牢進去就要脫層皮,還不知蘇好意這兩天被折騰成什麼樣呢!
「是這麼回事。昨晚半夜的時候,白鴉衛的衙門前被丟了個捆住手腳的人。當時正下著雨,前門的侍衛將人帶了進去。看她身上有封信,上面說這人才是剖腹案的真兇,於是連忙上報了都指揮使大人。
將那人提上堂後,她招供得很是痛快。說之前的兩起剖腹案,加上荊國公家的小公子被擄,以及大內太監被殺都是她乾的。
她本是大巫山的一位女醫,你也知道大巫山的人很是邪門兒。他們為了提高醫術,經常會去偷死屍。這個妖女更惡毒,覺得死屍不如活人有用,於是跑到這裡來害人。
「蘭臺公子?」奼兒姨聽了稍感意外:「他怎麼知道八郎被抓起來了?」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蘭臺公子是拿了太后的懿旨前去救走了八郎,」鄭千戶道:「聽說都指揮使大人為此很是生氣。」
奼兒姨一時有些想不通,但絲毫不影響她感激司馬蘭臺:「我一定要好好謝謝蘭臺公子,還得儘快去把八郎接回來,這孩子一定嚇壞了。」
「你不必去大牢,」鄭千戶道:「其實早在前兩天,八郎就已經被人帶離了白鴉衛的大牢了,只是我沒能來告知你。」
「她早就被帶走了?是誰?是高公子嗎?」奼兒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吉星。
「不是他,」鄭千戶搖頭:「是司馬蘭臺。」
「我被調到岷州任職,今日天亮就要啟程了。」鄭千戶並沒有怎樣失落,語氣平淡極了。
可奼兒姨卻不能平靜,愧疚地說道:「大人,這都是我連累了你。」
不需要鄭千戶多說,她也知道這一次鄭千戶幫著她們通風報信,必定觸怒了權傾世。他那麼睚眥必報的性格,絕對不會輕輕放過。
之後又連忙向鄭千戶道謝:「千戶大人,這次真是多謝你。等我把八郎接回來,定要好好地安排一席,答謝您出手相救。」
鄭千戶卻微微一笑道:「不必了,我也該走了。我今天來一則是告訴你這個訊息,二則也是跟你道別。」
「您這是……要到哪裡去?」奼兒姨愣住了。
「鄭大人,你我相識也有二十年了,這麼多年,你對我從來都照顧得很。我沒什麼好報答的,這玉佩我戴了也有二十多年,把這個送你吧!一來做個念想,二來也保你平安。」奼兒姨說著從頸上解下自己一直隨身帶著的玉佩,硬塞到鄭千戶的手裡。
這一次鄭千戶沒有拒絕,點頭道:「你們母子倆也要多保重,以後有緣再見吧!」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下樓去了。
說到底是自己害了人家。
「權大人已經格外開恩了,」鄭千戶安慰奼兒姨道:「沒把我下獄,只是調任到岷州去。這些年我在京城也待膩了,到岷州去轉一轉,就當遊歷散心了,況且我孤身一人,沒什麼牽掛。你也不需為此傷感,我們公門中人本來就是受上頭管的,在哪裡都一樣。」
她雖說的如此輕鬆,奼兒姨的眼淚卻已經落了下來。
他記得第一次見奼兒姨時,她彈的就是這個曲子。
「一曲送良人,
轉眼隔山嶽。
奼兒姨來不及送,就從牆上拿下已經多年不彈的琵琶。
坐在視窗,彈了一曲。
鄭千戶聽著琵琶聲下了樓,此時天光乍現,潮濕的青石路寥落寂靜。
昨夜臨別語殷勤,
今朝淚落天涯路。
勸君思鄉莫登高,
山迢水遠望不見。」
第74章 珊瑚寶樹博一笑
清晨,蘇好意在蘭臺醫館吃過了飯,一個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