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好意聽得心酸,不願再說傷感的話,只說:「那你要多歇息,我去看看童三爺。」
童三爺的頭髮明顯白了許多,但精神還好。
見了蘇好意先是道謝,然後就說:「這裡不是久留之處,蘇公子還是離開吧。」
「童三爺,往後怎麼辦?你可有打算?」蘇好意問。
「蘇公子聰明絕頂,不用我說也該知道的。」童三爺的一雙老眼在燭光下閃爍著,蘇好意和他對視片刻,心下洞然。
「那三爺你多保重。」蘇好意點了點頭:「過些日子我再來看你。」
牢房幽深,走廊似乎長得沒有盡頭。
權傾世在前面走,蘇好意緊隨其後。兩個人都沒說話,牢頭和獄卒都迴避了,前後都看不見一個人。
白鴉衛的牢房眾多,分甲乙丙丁戊五個區,這是丙字區,總共也沒關押幾個犯人,因此大部分的牢房都空著。
蘇好意心裡想著事情,不免有些分神。
權傾世忽然站住腳,她沒防備,一下撞了上去。
別的地方還好,只是鼻子又酸又痛,眼淚都給激出來了。
蘇好意不禁在心中暗罵,這個死瘸子,脊背簡直像鐵板一樣硬。
還沒等她緩過勁兒來,權傾世便一把抱住了她。
蘇好意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顧不上再捂著鼻子,手腳並用地去推他。
權傾世由著她在懷裡鬧騰,把她抵在牆上,整個人靠上來,一副不管不顧的架勢。
蘇好意簡直要瘋了,她的雙腳徒勞地懸在半空,即使用盡全力踢蹬,也不見權傾世有絲毫退卻的意思。
「你放我下來!這是做什麼?趁人之危嗎?!」蘇好意整個人被困在權傾世的陰影之下,兩個人貼得太近了,以至於蘇好意想要蜷起膝蓋都不能。
權傾世的臉籠罩著一片陰影,整個人都陰惻惻的。
他一言不發,全身都繃得很緊。蘇好意渾身發涼,這種恐懼比第一次權傾世把她帶回白鴉衛的大牢還要深重。
她告訴自己需得儘快哭出來,只有這樣才能引起權傾世的憐憫,從而放過自己。
可因為太害怕了,竟然無論如何也哭不出來。
她哆嗦得厲害,就像是一個冷極了的人,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住。
權傾世的一隻手撫上了蘇好意的脖子,第一次見她就有一股要扭斷她脖子的衝動。
如果無論如何也得不到,就不如毀了吧?毀了她是不是就能從此斷了念想,不用再牽腸掛肚了。
這念頭在權傾世的心裡滑過,如風吹池水,只停留了片刻。
他的手並沒有絲毫握緊的意思,歸根到底還是捨不得。
可他也不肯放開,把臉湊過去,生硬又急切地吻住蘇好意。
蘇好意腦子裡一片空白,沒時間去衡量利弊,只有不顧一切地咬下去。
她的牙齒很鋒利,也如願將侵略自己的唇舌咬破,鐵鏽味瀰漫開,蘇好意滿嘴的鹹腥。
可權傾世毫不退縮,他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任由蘇好意咬自己。
直到他察覺蘇好意的手摸索上自己腰間,企圖掣出藏在那裡的匕首。
「你要殺我還是自殺?!」權傾世按住蘇好意的手:「我就這般讓你厭惡嗎?」
「我又不是人盡可夫,自然無法接受除他以外的男人。」蘇好意的臉很冷,她的唇邊染著權傾世的血:「要麼毀了我,要麼讓我走。我知道在你面前只能任人宰割,可總還有一死。」
「他能給你的我也能,」權傾世的心已經疼的沒了知覺,可他還是不願放手:「我不想逼你,我想對你好。」
他可以的,可以一輩子只動一次情,只愛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