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已經病了,要儘可能讓她少擔心。
等她娘喝完了藥,淑娣又問:「娘,你覺著身上輕快些了?」
「沒見輕也沒見厲害。」婦人如是說。
「那就是有起色了,」淑娣高興地說:「澄雲夫子前兩日也是這麼僵持著,可過了兩三天就能吃粥了。」
淑娣的娘看著女兒說道:「我不多求,老天爺再讓我活幾年,看著你嫁人就成。」
他們卑微如螻蟻,除了祈求上蒼沒有其他什麼可做依憑。
「娘一定會好的,」淑娣篤定地說:「有神醫在,娘一定沒事的。」
那個神醫公子,讓她莫名信賴。
她只見過泥塑的神像,可在看到司馬蘭臺的時候,總覺得他就是神仙。
青鸞夫子和弟子們每人端著一碗粥,手裡拿著個饅頭,或站或蹲在那裡吃早飯。
大帳篷裡只有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各樣醫書圖冊,根本沒有放碗的地方。
他們每一餐都要如此,並且還要快吃,因為還有很多事有做。
衛營擦了擦嘴說:「一會兒日頭上來,我們幾個在進寨子裡看看那幾個新患病的怎麼樣了。自從換了方子之後,明顯比以前起效了。」
「就算那些病情危重的挽救不得,能夠將這些病症輕的治癒也是好的。」馬有祿說。
「雖然暫時沒有找到完全對症的藥,但咱們的措施也起了很大作用,起碼沒有讓瘟疫大肆傳播。如果按照沒來之前那個程度,只怕這寨子裡大半人如今都已經染上了。」佐恕道:「何況如今天晴了,對咱們更有利。」
哪怕只是一點點希望,也足夠除去他們連日來的疲憊。
又過了一日,澄雲夫子進寨子裡,挨家挨戶去勸說村民把病人集中到一處,方便給藥施治。
「我們仙源山的人將治病救人作為己任,哪裡會戕害百姓呢?生病了就得治,不能保證個個治好,可總是能搶回幾條命來。」澄雲夫子耐心勸說:「這次瘟疫確實很棘手,咱們得齊心協力。將病人放在家裡,弄不好就會傳給別人,你們千萬不要心存僥倖。」
因為他的痊癒,村民看到了希望。
有人說:「要說真把人燒死,也犯不上讓這些大夫們來,直接派兵就是了。馬二孃多半是騙咱們的,這位老神醫沒用她的保命符不是也好了嗎?」
「我早起領藥的時候,還看見淑娣的娘坐在帳篷裡,還朝我點頭呢,」又一個婦人說:「氣色竟不算差,我猜想著她多半也要好了。要不然這麼多天,三個她也死了。」
這些日子仙源山眾人的所作所為,村民俱看在眼裡,戒備也就一點點放下了。
「說起來人家不圖金子不圖銀子給咱們治病,咱們還總是防著人家,不該這樣喲!」一個老太太說起了公道話:「把咱家他二伯送過去吧!」
村民紛紛同意將病人送到寨子外。
只有馬二孃依舊堅持著她的不經之談,冷眼看著眾人道:「瞧著吧,你們早晚都是要後悔的。」
月明如洗,青鸞夫子負手站在帳篷外。身後不時傳來病人的痛呻聲。
就在剛剛,他們才將一個重病的老人救過來,卻不知他能不能撐過今夜去。
司馬蘭臺走過來,向夫子說道:「夜深了,師父快去歇息吧!這裡我守著。」
青鸞夫子看著他,說道:「你也辛苦了,巡視一輪後適當休息,不必總緊盯著。」
「前日用了含天花粉方子,藥效似乎更明顯的一些,弟子想著可否再加些柴胡進去。」司馬蘭臺心裡始終想著攻克瘟疫的辦法。
「藥量莫要大了,」青鸞夫子叮囑:「試藥還是從年輕人開始,藥效穩定了再給老人和孩子用。」
「弟子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