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他帶著的蘇好意卻像睡死了一樣,連眼皮都不動一下。
不知走了多久,那人終於停了下來。
他來到一座石室門外,說是石室,其實樣子更像監牢。
牆上掛著一盞昏暗的油燈,一個人面向裡坐著,一動不動。
「這麼多年了,你還不把我想要的東西交出來嗎?」黑影說話了。
石室裡的人依舊不動,彷彿睡著了,又像是入定了一般。
「看看我帶了誰來,看看吧,絕不會讓你失望的。」黑影說著把蘇好意放下,特意把她的臉朝向石室。
坐在裡頭的人終於轉過身,他的年紀應該很大,但依舊身姿筆挺,丰神俊逸。
他的神情原本是冷漠的,但在看到蘇好意的臉之後,似乎十分震動,竟向前撲了過來。
但因為被柵欄隔著,所以無法靠的更近。
黑影對他的反應似乎十分滿意,愉悅地笑了幾聲:「如何?這張臉很熟悉吧?」
那人的神色很激動,雙目瞪起來看向黑影,但他的嘴又抿得很緊,一聲也不出。
「只要你肯告訴我,我想要的東西在哪裡?我不會為難她的。」黑影指了指蘇好意:「只要你想說,我就給你紙筆。」
原來被關起來的人不能說話,他與人交流只能用紙筆。
「她可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黑影說著伸出手去,在蘇好意細嫩的臉上輕輕撫摸著,像是愛憐極了。但被關起來的人臉上卻現出驚恐和悲憤的神情,恨不能將黑衣人撕碎。
「嘖嘖,看看這孩子生得多美,」黑衣人望著蘇好意的臉讚嘆起來:「真的和她很像,對吧?其實有些地方也很像你。我搜過她的身了,東西不在她身上。只要你答應我,我會放她平安的。這麼多年了,你該知道我是個不喜歡殺人的人,所以你也別逼我。」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裡從隱約帶著笑意。那感覺特別像一隻毒蛇,一邊吐著信子一邊發出嘶嘶的聲音。
被關的人用手凌空畫了幾個字,他的眼睛始終未曾離開過蘇好意,像落入陷阱的老鹿看著無力自保的小鹿,滿是憐惜卻又無能為力。
「你不知?!你居然跟我說你不知?!」黑衣人徹底惱怒了:「我再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如果你還不肯老實交代,就別怪我心狠了。」
說著站起身,提起蘇好意就走。
走了幾步又轉過身來,語氣已經像剛來時那樣平和了:「放心,我有的是辦法讓她死得不明不白,又或者,死的不乾不淨也成。」
蟲鳴唧唧,草葉上結了露水。
蘇好意在睡夢中又被重新放回床上。
小小的門反鎖了,黑影消失在黑夜中,像一滴水落進海里,再也尋不到蹤跡。
直到快天亮的時候,蘇好意才翻了個身。
她忘了自己在哪裡,還當是在青蕪院的大床上,想怎麼翻騰就怎麼翻騰。
等摔到地上,才忍不住哎呦一聲,覺得身下又涼又硬,才想起來自己是被關在自省齋的小屋子裡了。
「哎呦我的屁股!」蘇好意揉著屁股爬了起來,透過門上的小孔向外望望,已經是清晨了。
屋裡頭有了動靜,外頭守著的人也醒了。
「哎呦!我昨天後半夜睡的可夠死的。」其中一個看守的人說:「你睡著沒有?」
「我也沒比你好到哪兒去,大約是白天跑太多路了。」另一個人也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其實也沒事兒,人不是好好的在裡頭關著呢。」先醒的人笑著說:「除非他能變成一隻小飛蟲,否則如何能出的去?」
這兩個人把鋪著的行李捲好,等人來交班。
沒一會兒,果然來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