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童嚇得急忙捂住二狗的嘴,小聲告誡:「別亂說!」
「怕什麼,我又不是女人。」蘇好意一笑,渾不在意。
她是真不在乎這個,心裡想的只有救人。
「出去!」司馬蘭臺不知怎麼臉色很嚴肅,直接把那幾個隨從趕出去了。
彩霞已經藏好了,蘇好意蓋上了蓋頭坐在床上等著。
一燈如豆,尚且照不滿這矮小的屋子。柴草燃燒的氣味倒是充斥滿了,有些許的嗆人。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開始吵鬧起來,接親的人到了。
那些人打著火把,抬著轎子,前後還有許多圍觀的人。
幾乎全村人都來瞧熱鬧了,除了那些癱在床上無法動彈的老人,還有正在坐月子的產婦。
這些人絲毫也不覺得山神娶親這事有何殘忍,不過院子裡停的車馬倒令他們十分吃驚。
滿臉油光的里正被一群人簇擁著,腆著肚子上前詢問墨童等人是做什麼的。
墨童笑著道:「我們只是經過,來這裡找戶人家吃飯。聽說你們這裡有熱鬧可瞧,就打算留下來看看。不妨礙吧?」
莊戶人家見到富人,本能的膽怯和敬重,那裡正雖然比別人多些見識,可見高頭大馬,油壁車子,又是隨從很多,便覺得腰軟膝顫,不自覺的要討好:「難得有貴客來,請便請便!」
見他這麼說,墨童便把袖在手裡的銀子又塞了回去。
本來還怕他不願意打算抹點油的,誰想壓根兒用不著。
這時已經有兩個充當娶親婆的婦人走進屋裡去,先給莫婆婆道喜,隨後就說:「新娘子要起身了,遲了山神爺爺不高興!」
隨後兩人一左一右扶著蘇好意出來,莫婆婆在身後哭。
這也是蘇好意叮囑她的,怕不哭引人懷疑。
有幾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嘁嘁喳喳地議論道:「這彩霞平日裡一點也不起眼,誰想今日換了身體面衣裳倒變得分外出挑了。」
又有一個年輕男子不懷好意地說:「真是可惜了!你看那腰是腰,屁股是屁股,就是前胸平了些。」
旁邊和他站在一處的那個就說:「那有什麼,生了孩子就大了。」
蘇好意忍不住在心裡暗罵狗雜碎,但為了不露餡只能裝作沒聽見,低著頭被人扶著往前走。
「罷喲!你們可別胡說!」一個上年紀的老婦人對那幾個男人說道:「小心惹怒了山神爺爺,怪罪下來,不是好玩兒的!」
她是里正的娘,教訓起人來頗有氣勢。
蘇好意進了轎子坐好,轎簾垂下來,把她和外界隔開了。
司馬蘭臺此時在車裡,有車簾擋著,沒人看見他。
吹鼓手在前頭吹吹打打,四個精壯漢子抬轎,後頭一群人鬧嚷嚷的跟著。
蘇好意坐在轎子裡,忍不住要笑,自言自語道:「沒想到我這輩子也有穿嫁衣坐花轎這麼一天。」
墨童和二狗兩個人也擠在人群裡,裝作看熱鬧的樣子。等到人們都出了村子,司馬蘭臺才和另外兩個侍從遠遠跟著。
山路很不好走,一隻只火把連成了彎彎曲曲的線,將深濃的夜色撕開了一角。
一路上不斷有人唱起山歌,蘇好意聽不太明白,卻知道那是唱給山神聽的。
走了足足有兩個時辰,才終於上了山,來到山神洞前。
山勢不是很抖,洞前有一大塊平地,轎子放穩,那兩個接親婆便打起了轎簾。
這一路上,有個五十幾歲的老者一直在隊伍前面指揮,他是村裡的陰陽先生。
篝火被點起來,準備好的香燭紙馬也都按規矩擺好。
眾人向山神行禮,陰陽先生手拿黃表紙,上頭滿是硃砂寫成的文字。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