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羞花公主府門前,抬頭望了望那匾額。
她再也想不到,風流成性的公主居然會為了一個和尚斬斷塵緣去出家。
她也是到了這裡之後才知道,在這段期間,妙印染了瘟疫,幾番救治無效,還是撒手去了。
妙印在彌留之際,認定自己是因為未能遵守佛門戒律,破了色戒,方才有此報應。
他不怨公主引誘,只說是自己立身不堅。
彼時,他已經和公主在一起有數月了。二人如膠似漆,感情甚篤。
也許是前世的宿孽,自從和他在一起後,公主竟再也沒有對別人動過心思。
妙印一死,公主於俗世再無留戀,已於數日前剃度出家了。
只疑此身在夢中
時近正午,天氣悶熱得如同蒸籠。
雖然陰著天,可是沒有一絲風。稍微動一動,便是一身黏膩的汗。
蘇好意的兩條腿又酸又漲,這些天她走了太多路,只可惜到如今也沒能奔波出一個結果來。
她想給吉星送些吃的,找了個姓張的牢頭,塞給他不少銀子。
高家人是重犯,她當然是見不到的,只能拜託獄卒了。
街上異常擁擠,有許多人家往城外送喪。
染瘟疫而死的人太多了,死後就被燒化。但因為前些時候城門關著,所以到如今才能到城外去下葬。
死者為大,蘇好意於是讓到路邊。
恰在這時,從城外進來一隊車馬,披紅掛綵,巍巍赫赫,一看就非同小可。
前頭有兩個喝道的,對著送葬的人群喊道:“快快讓開!這是給公主大婚用的綵緞車!”
“原來公主真的要大婚了!”路邊看熱鬧的人小聲議論。
“這難道還有假的嗎?早幾天就透出訊息來了。”有人先知先覺。
“按理說也的確該讓喜事來衝一衝晦氣了,”玉山公主的婚事很得民心:“何況當今聖上最疼愛這個妹妹,公主大婚必要大赦天下免除賦稅的,咱們都受益。”
“可說呢,駙馬是誰?這麼好命。”能娶公主的人,誰不羨慕?
“還能是誰?當然是舉世無雙蘭臺公子了。除了他,還有誰配得上公主呢?”
“既然是蘭臺公子,那就不奇怪了。他那樣的神仙人物,別說是尚公主,就是娶天上的仙女也不奇怪。”
蘇好意看著眼前紅白交雜的景象,只覺得詭異又刺眼。
她想自己多半是在做夢,否則如何會看到這麼荒唐的景象?
她撥開看熱鬧的人群,沿著一溜商鋪門前慢慢走著。
一間小飯鋪門前,老闆娘倚門而立,見有人走過來,便招呼道:“客官可要吃飯嗎?新蒸的饅頭,現切熟肉。”
蘇好意一低頭便進了店裡,她恍惚記得自己已經好幾頓沒吃東西了。
就是不知道在夢裡吃東西管不管飽。
那老闆娘見蘇好意眼睛發直,一頭一臉的汗,以為她是熱的,殷勤地說道:“客官稍等,我去給你端碗水來。”
青釉碗裡盛著溫熱的茶水,隨後雪白的饅頭和切好的熟肉也端了上來。
“客官請用吧!再要什麼只管吩咐。”老闆娘邊說邊把筷子遞到蘇好意手上。
蘇好意坐在這桌前,如同木偶一般。
“客官這是怎麼了?不合胃口嗎?”老闆娘臉上的笑容有些發僵。
蘇好意把筷子鬆開,伸手去抓面前的饅頭。
大口大口往嘴裡送,兩腮被撐得圓鼓鼓的,還在不停地吃。
老闆娘見此情形越發慌了,這人怎麼像害了失心瘋一樣?
她想說什麼又不敢,只能小心翼翼地退到一邊。
那盤切好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