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那個偷東西的小孩子從後門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胖老闆見了他就罵:“餓不死的狗雜種!你怎麼不跑得再快些?!那個金龜足有三四兩重,抵得過幾十兩銀子!”
那孩子緊抿著嘴也不說話,好像是個啞巴。
“去!給我泡壺茶!”胖老闆吩咐那孩子,就像在使喚阿貓阿狗一樣。
孩子拿過桌上的紫砂壺,慢吞吞地走到廚房。開啟蓋子往裡面吐了口口水,然後才拿起火爐上的開水倒了進去。
他的嘴角向下撇著,因為在努力憋著笑。
“狗雜碎!別在眼前礙事!”胖老闆呵斥道:“今晚就要把你那個不知廉恥的娘浸豬籠!免得給我們家丟臉!”
那孩子的臉刷地一下就變了,眼淚湧了出來。
“你要是敢當著我的面兒號喪,我就扒了你的皮!”胖老闆抄起了一旁的藤條,那孩子本能地縮起了肩膀,可見平常沒少捱打。
“滾滾滾!”胖老闆越發焦躁起來:“滾的越遠越好!”
男孩子一溜煙兒似的跑了,他沒跑遠,就去了後院的空屋。
那屋子又髒又亂,還有股相當難聞的氣味。
裡頭什麼都沒有,只有一隻大鐵籠子,裡頭關著個披頭散髮的女人。
那女人骨瘦如柴,肚子卻很大。看見那孩子便沙啞著嗓子叫道:“安兒,安兒!過來,讓娘看看!”
那孩子就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他揹著光,女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好孩子,讓娘摸摸你!”那女人打疊起千百樣的慈愛呼喚著自己的孩子:“就讓娘摸摸你的手好不好?你看你都瘦了。”
那孩子不說話,又過了一會兒,忽然跑過去,飛快地往籠子裡塞了個東西,轉身就跑了。
那是一個髒兮兮的饅頭,不知剩了多久,外殼已經像石頭一樣硬了。
“安兒!安兒!”女人扯著脖子喊:“娘不是壞女人,娘沒做過見不得人的事!”
可那孩子早已經跑遠了,只有一隻覓食的母雞恰好走到門前,伸長脖子朝裡頭看了看,然後拍了拍翅膀,趴了下來。
蘇好意和司馬蘭臺在酒館裡吃飯,掌櫃的是個年輕寡婦。
他們兩個一進來,掌櫃的眼睛就直了,這樣絕色的美男子她還是頭一次見,更何況一來就來了兩個。
把小二扒拉到一邊,女掌櫃親自上陣。
“二位公子,一路勞頓了,不知想吃些什麼?又或者累了想要歇歇,我們樓上也有地方。”女掌櫃彎下腰,胳膊支在蘇好意他們桌上,露出一痕雪白的胸脯。
“秦二嫂,你們傢什麼時候也開客棧了?你不怕楊胖子找你的茬兒?”有相熟的客人在一旁打趣。
“今兒開的,”女掌櫃瞪了那人一眼道:“快灌你的黃湯吧!”
“大姐,我們不住店,吃了飯還要趕路呢。”蘇好意笑容可掬,神情隨和,把個女掌櫃看得心旌搖盪,魂不守舍。
“敢則你們是有什麼急事不成?”女掌櫃的試探著問:“再往前走,趕到天黑只怕也沒有住店的地方。還不如就在我們家歇了。”
“我們的事雖然不十分要緊,可是繞路已經耽擱了許多時間了。”蘇好意這人玲瓏乖滑,待人接物永遠是一團和氣,況且這位女掌櫃也不過是撩撥撩撥他們,並沒有多大的惡意。
“瞧你這話說的,既然前面都耽擱了,也不差在這兒耽擱半天。”女掌櫃不動聲色的把身子更靠近蘇好意一些:“跟你說吧,今晚可有熱鬧看。西街口綢緞莊家的大娘子今晚要被浸豬籠了!”
“秦二嫂,你別美!你再這麼下去早晚也得被浸豬籠!”之前那個人又插話進來。
“放你孃的屁!”女掌櫃柳眉倒豎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