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一直這樣包著不利於癒合。這樣你走路也會疼吧。」
「我只是把紗布拆開,上一點點藥。」林千俞繼續柔聲說著:「如果不想要我上藥的話,現在就要拒絕。」
安靜的房間內,只有草原狼沉穩而均勻的呼吸聲。
「那你是同意了嗎?」說著話,林千俞已經將紗布一邊的粘連輕輕撕開個邊。
「嗚……」
伴隨著呼吸聲,一聲淺淺的回應落在林千俞的耳朵裡。
不知道真的是在認同林千俞說的話,還是巧合。
這種話音剛落的回應,讓林千俞都不禁愣了一瞬,而後失笑道:「那你這是真的答應,我可是有直播回放的,不許賴帳哦。」
【???好好好,從一開始的不說話就是同意,現在改騙無辜小狼是吧!】
【小狼:家人們誰懂啊,睡一覺說夢話把自己給賣了。】
【奶呼呼的狼,睡覺能答應林姐的話,那讓姐姐偷偷親一口也沒問題的對吧。】
……
紗布真的纏了好幾層,林千俞動作又很輕,一點點撥開,越往下,血跡越明顯。
像這種傷口,塗了藥就暴露在外面等著自然痊癒是最好的,紗布包上反而會影響傷口癒合。
但是……草原狼情緒不穩定,別說等傷口癒合了,可能不纏上紗布會一直盯著自己那條後腿咬,撕扯自己的肉。
在保住腿和讓傷口癒合這兩個選擇上,醫生自然會選擇前者。
而且草原狼會撕紗布,撕開了總也能透透氣。
只是一般這個時候,醫生又要開始糾結怎麼纏下一次的紗布,麻藥量少一點,草原狼都會抵死掙扎要咬它。
可以說,給草原狼上藥,是救助站醫生最頭疼的事之一。
林千俞揭開最後一層紗布時,草原狼的腿動了動,卻沒有醒來。
灑在傷口處的藥粉已經被血浸透,有部分血混著藥粉粘在紗布上。
中藥粉味和血腥味重疊在一起。
房間裡配有藥箱,裡面大多都是開啟過,專門給草原狼準備的。
林千俞把紗布疊好放在一邊,沒急著撒藥,反而用指尖撥開遮在上面的毛毛,檢查傷口。
有些直接連皮帶肉被咬下來,凹下去一塊,有些犬牙留下的傷口極深還在往外冒血。
看著就很疼。
林千俞原本就很輕的動作,不禁又放緩了幾分。
這種情況不好直接上藥,腿上的狼毛和血液黏在一起,有些粘連已經遮住了傷口。
林千俞拿起醫療箱裡用來剪紗布的剪刀,俯下身子湊近,在貼近面板又不會觸碰到面板的距離謹慎的動動手指,慢慢的將粘連的狼毛剪下來。
滿是血的狼毛被放在廢棄紗布上。
不知不覺就剪下來許多。
如果有條件,直接用推子把這些狼毛推平是更好的選擇。
但推子聲音比較大,很容易讓原本就對聲音敏感的草原狼產生牴觸。
用剪子雖然慢,卻能更仔細些。
小剪子尖端也能當鑷子用,把傷口裡的浮毛挑出來。
『噠』小剪子放回箱子裡發出碰撞的響動。
草原狼毫無反應,林千俞空出一隻手在它腦袋上揉了揉。
單手戳開一瓶生理鹽水,粗針頭留在裡面,正好被橡皮圈卡住,擠壓瓶身就能控制生理鹽水的出水量。
生理鹽水沖洗傷口一般不會太疼,但如果傷口太深或者有炎症又要另當別論。
是以,林千俞用水很小心,最開始幾乎是幾滴幾滴的落,直到看見草原狼沒有反應,才加大了出水量。
生理鹽水混著傷口血留在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