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人是寵臣,但卻沒想到居然寵到了此等程度——放著東海戰事不過問,一來便要去探病?
溫柳年抱著被子趴在床上,還在做美夢。暗衛端著醒酒湯還在往過走,抬眼就看見了葉瑾與楚淵進門,登時如同見了鬼,險些將碗丟掉。
“出了什麼事?”葉瑾湊近聞了聞,“一股子醋味。”
“就是……醋。”暗衛笑靨如花,非常自然,一點都不僵硬。
“溫愛卿怎麼了?”楚淵皺眉問。
“回皇上,溫大人……有點暈。”暗衛斟酌了一下用詞。
“好端端怎麼會暈,最近太累了?”楚淵關切。
“是有些累,不如皇上先去廳裡喝杯茶?”暗衛熱情建議。
楚淵搖頭:“溫愛卿現在何處?”
暗衛拼命用眼神向葉瑾求助。
“你們不會把大人灌醉了吧?”葉瑾用指頭沾了些湯藥,又狐疑聞了聞。
暗衛笑出八顆牙。
楚淵:“……”
“呼……”溫柳年睡得四仰八叉,在夢裡撓撓臉蛋,流口水。
楚淵站在床邊,有些哭笑不得。
“以後休要胡鬧。”葉瑾將人扶著躺好,“大人是讀書人,哪裡經得住三壇酒。”
“先前也不知道今日要接駕。”暗衛蔫蔫辯解,“大當家寫信說要去貝沙灣暗探,大人擔心得整夜都睡不著,再加上前些日子一直在忙百姓之事,人都瘦了一大圈。”
大概是覺得有些熱,溫柳年踢掉被子,迷迷糊糊坐起來脫衣裳。
我的親孃!暗衛趕緊把人壓了回去。
楚淵笑著搖搖頭,跟葉瑾有一道出了臥房:“說說貝沙灣是怎麼回事。”
“那裡的確有些詭異。”葉瑾嘆氣,“也難怪大人會愁得睡不著覺。”
夜幕來襲,一艘戰船正在順風而行,速度極快。而在不遠處,便是要下南洋的奢華大船,正停靠在一處海島邊,宛若黑色巨獸一般。趙越與周慕白換上夜行衣,剛想找機會下海接近補給戰船,一個小小的黑影卻出現在下一層甲板上,腰間綁著不知是什麼東西,“噗通”便跳下了海。
趙越微微皺眉:“昨日那個小丫頭?”
周慕白點頭:“知道不是善茬,卻沒想到膽子這麼大。”貝沙灣也敢闖。
黑影在海中沉浮幾下,藉著海水波瀾順利到了戰船邊,剛想著要翻上去,半邊身子卻驟然一麻,還沒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整個人就被拎出了水面,再睜眼已經重新回到了先前那艘大船上。
“你們……”小丫頭驚魂未定。
“喝了酒?”周慕白湊近聞了聞,又用手扯了扯她腰間的幾個豬尿脬,“這樣就想著禦寒下海,真不知該說你是蠢還是膽子大。”
“你到底想做什麼!”小丫頭跺腳。
周慕白拉著她,與趙越一道回到了船艙中。
全身都被海水沾溼,小丫頭凍得直哆嗦。
“換好。”周慕白遞給他一套衣裳,“事先警告你,若是敢耍花樣,我可不會憐香惜玉。”
小丫頭奪過衣裳到裡屋換好,倒是的確很聽話——也由不得不聽話。
“叫什麼名字?”周慕白問。
“你又不認得我。”小丫頭抱著熱茶,還在打哆嗦。
“你該謝我將你帶回來才是。”周慕白道,“否則現在還在受凍。”
小丫頭認定他不好對付,也不肯再說話。
“叫什麼名字。”周慕白又問了一回,“說實話,我們也對那艘補給船有興趣,你若是肯配合,說不定還有條活路。”
“你們也要去找鮫人?”小丫頭抬頭。
周慕白笑容微涼:“名字。”